2015年2月3日星期二

中國經濟要跌回全球平均值

《政經》編譯  秋楓

對於中國經濟增長的問題,許多研究機構和經濟學家提出廣泛而不同的答案,有的人樂觀看待中國經濟轉型與改革,有的人則認為中國經濟終將下跌,趨於全球各國經濟成長水平的平均值。但無論如何,大部分認為中國應該改變其經濟模式。

中國未來經濟將會如何發展,令外界十分關注。

根據《彭博商業週刊》的報導,商業組織(the Business Group)曾預測中國的年度國內經濟生產總值(GDP)到2020年將下降到4%;而亞洲協會政策研究中心(Asia Society Policy Institute)則推估,到2020年中國的經濟增長雖然不如以往,但仍可望達到6%的經濟增長水準。

中國必須改變經濟模式

然而,在美國經濟諮商會(Conference Board)於2014年10月20日出版的《中國經濟成長的“軟著陸”》(The Long Soft Fall in Chinese Growth)一書中,中國經濟商業中心董事會主席霍夫曼(David Hoffman)和經濟學家卜安德(Andrew Polk)撰文指出,政策制定者在需要改變的政策上刻意拖延,將使中國經濟停滯。

無論看待中國未來經濟樂觀與否,大部分的分析家都認為中國應該改變其經濟模式。1990年代末期,中國的國有企業曾進行全面調整以快速提升生產效率,從2001年開始,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之後,外國投資者蜂擁進入中國,引進新技術和製造流程,促使生產率大幅提升。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巴奈特(Steven Barnett)指出,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時期,中國經濟增長曾一度放緩,但是政府祭出相關刺激政策因應,使得中國經濟維持在一定的增長程度。

不過,《彭博商業週刊》的報導指出,在過度仰賴刺激政策的情況下,已造成中國政府負債超過200%的GDP,再加上房地產過度開發,導致房價已連續五個月下滑。

此外,中國銀行目前面臨著一堆壞帳,但是IMF的巴奈特仍樂觀地認為,用日本的泡沫經濟來比喻中國是不完全正確的,甚至認為中國如果繼續實施經濟自由化政策,到2030年中國每年的增長可望達到6%。

為了因應經濟增長出現放緩的現象,多數認為中國應該朝向消費型驅動的經濟結構,從製造業轉向服務業。在2014前九個月,全中國的消費佔了GDP的48.5%,2013年同比僅45.9%,中國總理李克強認為,中國經濟正經歷一系列“積極、深刻”的趨勢性變化。

然而,2014年10月初,美國前財政部長桑默(Larry Summers)和哈佛經濟學家普里切特(Lant Pritchett)共同研究的報告指出,不要被“亞洲幸福感”(Asiaphoria)所蒙蔽了,中國快速的經濟增長終究會回到全球平均值。

他們在文中寫道,“中國在1977年到2010年長期快速的增長已是人類史上唯一的例子。”經濟快速增長可能帶來急驟下滑,而在中國,政府大程度地介入商業和實行專制政體更增添了經濟成長趨緩的可能性。桑默和普里切特認為,並沒有一個國家的經濟成長會持續不減,中國也不例外。(《政經》第10期)

人民幣取代美元地位指日可待?

《政經》編譯  董佳

習近平提出“中國夢”的願景,希望帶領國家重回歷史上的強勢地位,其中包括挑戰被美國長期把持的國際金融主導權。為了達到此目標,中國逐漸開放其金融市場,使資本自由流動,並加快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分析師和中國高級官員認為,除了資本可更自由地進出中國外,其渠道和目的地,也明顯回應了市場力量及北京的總體計畫。

中國投資重心正遠離美債

《金融時報》刊登的一篇分析文章,談到了在中國努力降低對美國的依賴程度的過程中,會對全球經濟帶來哪些影響。文章寫道,簡言之,三大互具關聯且重要的金融變革正在發生。首先,中國對美國國債漸漸失去興趣,而美國國債過去十多年來一直是全球經濟基石;此外,北京正加速其海外發展進程,以提高經濟回報並實現地緣政治利益;最後,北京希望推動人民幣作為國際結算貨幣,建立人民幣區與美元區抗衡,並開放予更多外資注入國內。

中國將重心遠離美國國債是個緩慢的趨勢,但在總理李克強宣布了金融改革十項重點後,此一趨勢出現加速現象。上述重點中,一項是關於中國3.9兆美元外匯儲備的投資部署;十幾年來,中國外匯儲備很大部分是用於投資美國國債,令美國得以維持低利率,也支撐了西方經濟增長。然而,中國在新計畫中表示:“應更有效地利用中國外匯儲備,來支撐內需及拓展中國高端產品的海外市場。”

有關計畫將如何實際進行,一位不具名中國高級官員透露:“這是一個巨大變化,需要時間改變,但我們希望通過在世界各地投資開發項目,更有建設性地運用外匯儲備,而不僅是反射性似地買入美國國債。”他說:“在任何情況下,我們投資美國國債通常會虧損,所以我們需要找到方法來改善投資回報。”

文章指出,中國購買美國國債的慾望和能力雙雙減少。中國2013年持有美債總額達1.27兆美元,13年來增長21倍,主要是受中國的美元經常帳戶盈餘持續激增,亟需找到其他投資渠道所刺激。但現在經常帳盈餘大幅收窄,從2007年GDP佔比10.3%的高峰,於2013年滑落剩下2%。事實上,若將資金流都考慮在內,中國於近四個季度已是資金淨出口國。

分析師認為,結構性因素未來將更明顯趨使中國減少購買美債。英國安石基金(Ashmore Fund)新興市場研究部主任楊‧德恩(Jan Dehn)表示,“在海外旅遊支出和消費力帶動進口下,相信中國經常帳戶盈餘未來會再進一步下滑。”

在格林斯潘過去擔任美聯儲主席時,他就發現,由於中國將龐大的經常帳盈餘留駐美債市場,導致他難以實施緩慢升息的政策,至今債券市場仍留下泡沫。

有些人指出,中國不太可能立即拋售大規模美債,原因是此舉會令美債價格跌落谷底,進而大幅削弱北京仍持有的部分。諮詢公司Emerging Advisors Group分析師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表示,中國之所以投資美債,是為了防止人民幣過度升值、侵蝕出口競爭力而做的保護性策略。

結構性因素未來將更明顯趨使中國減少購買美債。

人民幣國際化勢在必行

明顯可見的是,中國政府正在加強其外匯儲備的多元化部署。在過去六個月內,北京以外儲資金成立了三家國際機構:金磚五國共同成立總部設於上海的“新開發銀行”;向亞洲國家提供基礎設施建設資金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推動發展亞洲區域經濟的“絲路基金”。

其中,由中國出資400億美元的絲路基金令北京的野心表露無遺,資金約65%來自外匯儲備,主要目標是建立橫跨歐亞的陸上及海上經濟帶。諮詢公司龍洲經訊(GaveKal Dragonomics)資深亞洲分析師湯姆‧米勒(Tom Miller)認為,通過協助鄰國建造跨境鐵公路、升級亞洲港口,中國藉此重建歷史上曾經擁有的亞洲核心地位。

文章指,中國設立上述金融機構,除了是其地緣政治戰略一部份,更重要的是推動人民幣成為國際貨幣,在美國佔主導地位的全球金融體系中,找出中國自己的發展空間。

在2008年爆發全球金融危機後,中國政府已意識到,其經濟關係與美國過於緊密,此後便加速強化人民幣地位。他們認為,美聯儲當時為挽救美國內需,大舉印鈔救市,讓美元貶值,致使中國外儲市值大幅縮水;為了讓華府對中國貨幣政策的影響力降低,北京於2009年開始推動以人民幣結算雙邊貿易和投資,使獲利不再需要換算以美元計價,對中國資本市場更為有利。


如今,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已比許多人預期的更加迅速。渣打銀行數據顯示,2014年10月時,中國超過22%的貿易是以人民幣清算,相較之下,五年前還幾乎是零;另據環球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人民幣現在已是世界普及率第七高的貨幣。在允許外資投資中國股市的滬港通開通後,國際投資人再度被吸引持有人民幣,此外,英、澳、加等國部分地方政府開始發行以人民幣計價的債券。加拿大卑詩省財政廳長麥德莊(Michael de Jong)稱,“可預見人民幣將全面國際化,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文章最後提到,雖然未來仍可能有未知數,影響中國的金融政策走向,但即使中國只達成了一半目標,對美國債市的衝擊、發展中經濟體的未來,和中國金融市場的開放等來說,影響仍然深遠。


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已比許多人預期的更加迅速。

中國領導全球火候未到

然而,儘管目前人民幣國際化前景看似樂觀,但仍有學者擔心,中國的經濟體質,事實上並不足以擔任全球經濟火車頭,並懷疑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力。英文期刊《中國經濟與政策》主編趙廣斌提出質疑,指中國若大舉減持美債,可能會影響到美國的債務融資和全球利率,使企業融資成本增加,進而壓抑西方經濟增長,因此中國大幅減少持有的巨額美債數量的可能性甚微。

趙廣斌在《南華早報》發表一篇評論指出,美債在中國4兆外匯儲備中僅佔1/4,儘管美債近年來在保值和增值等方面表現不佳,但至今很難找到一個金融商品,比它更安全且具更強流動性,並與美債在全球金融市場中的規模相當。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在金融領域較中國發達,卻仍持有1.2兆的美債。

二來,中國目前的金融策略,是否足以對全球系統產生影響?趙廣斌稱,一方面,在國內市場持續與全球經濟一體化同時,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總額,預計於2014年底將達到1200億美元,另一方面,很明顯的是,中國不斷增長的金融需求已無法被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亞洲開發銀行等現有機構滿足。

這說明了中國為何需要投入巨資,建立先前提到的國際金融機構。預估中國將為此支付1000億至2000億美元的資金,但計畫能否順利成為推動中國經濟向外擴張的驅動力,仍是未知數。

相比之下,運作近70年的世界銀行,通過提供貸款或擔保等形式向發展中國家提供的資金總額,在2013年約達526億美元;趙廣斌問道,中國主導的金融組織需時多久才能建立如此廣泛的影響力?新開發銀行和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獲得世界銀行的AAA信用評級,使它能以較低的融資成本,令其長期發展舉措具有競爭力?


第三,何時人民幣才會實際與美元抗衡?一些人認為,人民幣國際化的進展比預期中快,因為中國雙邊貿易已有22%是用人民幣結算,使其成為全球第七大支付結算貨幣。但顯然,這個排名與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並不完全相關。

趙廣斌表示,相較於中國的海外投資步伐,人民幣國際化的進度是落後的。其中一項證據是,經常在經濟發展計劃上發下豪語的中國政府,至今從未提出實現人民幣自由兌換的具體時間表,而這卻是貨幣國際化過程中的一個基本要素。據非官方消息來源指,當局可能會在2020年開放人民幣資本帳戶自由兌換,若真是如此,那麼現在還無須擔心人民幣搶走美元地位。

他說,中國必須清楚認知,美國當前的核心經濟利益,與美元和以美國為中心的世界金融體系密切關連,因此,避免與美國發生衝突,是中國經濟繼續發展的先決條件之一。

以俄羅斯為例,因其吞併克里米亞地區,並武力介入烏克蘭局勢,西方國家不斷加大經濟制裁力度,導致了俄羅斯石油收入大幅萎縮,盧布幾乎完全崩潰,面臨空前嚴重的金融危機。趙廣斌認為,這不只是個活生生的教訓,同時也是西方對中國的一種警告。


中國領導全球金融短時間內難以實現。

最後,趙廣斌說道,雖然中國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其經濟質量未達到同樣水平,較美國、日本和德國等落後許多。例如,中國在全球產業鏈許多方面仍處於低端,蘋果之於富士康便是個典型例子:一邊是數十萬經常加班的中國勞工,賺取僅幾千美元的年薪,而另一邊是全球最賺錢、最有影響力的公司,來自世界各地的優秀員工人數卻少得多。他認為,基於這些脆弱且落後的基本面,中國尚不具備領導全球金融的能力,短時間內難以實現。(《政經》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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