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雜誌社特約記者 戴曉原
朱鎔基不返故里也留不下清官美名
朱鎔基的祖籍在湖南鄉下,家境敗落後,他父親朱希聖遷居長沙市,所以朱鎔基從小成長於長沙市。據說朱鎔基17歲那年,曾回過一次鄉下老家。1947 年,三伯父朱學方做出決定,讓朱鎔基與自己的兒子朱錦民一同赴上海趕考。朱鎔基在上海同時報考了清華大學和同濟大學,結果兩所大學均考中。最後,朱鎔基選擇入讀清華,當年清華考生的入選率是4%。自入京讀大學後,朱鎔基再未回過老家。
朱鎔基在任總理時,他老家的鄉親盼望他回去,他沒能成行;退下來後,他老家的幹部更盛情力邀,但朱鎔基最後還是沒有返鄉。
文章稱,朱鎔基並非對故鄉沒有情感,他心中的顧慮仍然存在。在位時,他擔心家鄉拿他旗號行事;下來後,他擔心家鄉拿他包裝搞旅遊。
朱鎔基主持國務院工作時,曾經先後在多個場合向官員推薦西安碑林刻錄的一則明代官箴:“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朱鎔基說他從小就會背誦這段箴言,他希望每個官員都能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不返故里的朱鎔基,真能留下清官的美名嗎?
美國《華爾街日報》和英國《金融時報》曾多次報導朱鎔基通過其親信、現副總理王岐山,把自己的兒子朱雲來,女兒朱燕來安排在朱鎔基自己主管的金融系統,利用朱鎔基在圈內的權利和人脈關係,把朱雲來主控的中金公司,辦成了朱鎔基家族的搖錢樹。
外媒稱,在朱鎔基的支持下,中金公司壟斷了中國公司海外上市業務,僅朱雲來一人的年工資就高達一億七千萬。朱燕來的丈夫也頻傳動用大筆銀行資金,炒有色金屬期貨的消息。
早在2001年,當朱鎔基還在總理任上時,著名經濟學家何新就曾寫信給朱鎔基,質疑他身為總理,卻安排自己的兒子代理美國巨型跨國公司高盛證劵在中國的利益。
有評論文章指出,從朱鎔基,朱雲來父子的所作所為就可以看出,現代版“衙內現象”並不止於《水滸傳》裡“高衙內”的胡作非為。另一危害嚴重的特徵,就是一些當權者、特別是部分高官,通過讓子女經商辦公司,再以自己的權力施加影響,幫助子女大肆撈錢,實現“權力變現”。
文章認為,事實上,貪官的“衙內”一個個“能力非凡”地在商業領域大把抓錢,甚至是犯了事兒,都能安然享受權力帶來的不當利益,多是憑藉其老子的“權力資本”,大做違法犯罪的勾當。而“衙內”們也成為其老子變相受賄、出賣公權的“道具”和“遮羞布”,充當了權力腐敗的同犯。
1996年到1998年,朱鎔基的兒子朱雲來受僱於在紐約的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公司。
1998年,在父親朱鎔基陞任總理後,朱雲來從這家公司辭職。在王岐山的引薦下,他海歸到剛剛回歸中國的香港,在中國國際金融有限公司(簡稱“中金”)香港辦公室任職。
朱雲來為何從著名的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公司辭職?有一種說法是,1998年中共中央下發文件,禁止高層幹部子女任職外資公司。於是,朱雲來就轉而來到王歧山任董事長的中金的團隊。
朱鎔基是王岐山的伯樂,王岐山是朱雲來的伯樂。
外界普遍認為,姚依林的乘龍快婿王岐山,是朱鎔基的得意門生。王岐山憑藉其在銀行金融領域的能力和經驗脫穎而出,贏得了1993年3月接替姚依林出任副總理的朱鎔基的賞識。這年6月,時年45歲的王岐山被任命為中國人民銀行的副行長,當時朱鎔基開始兼任央行行長。
王岐山陞任央行副行長期間,正是朱鎔基主導中國金融改革,他被視為是朱鎔基的得力助手,加上他行事作風似朱鎔基,也被譽為“翻版朱鎔基”。
坊間有評論稱,朱鎔基欣賞王岐山,除了特別愛懂金融之才,另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們兩人太“像”。王確實像朱,不是指相貌,而是風格。兩人最相似的是語言風格,王岐山只要不用講稿,說話跟朱鎔基一樣幽默;他到哪裡,官場上都愛聽他作報告。王還有一點像朱,就是鐵腕——說歸說、笑歸笑,只要心裡定下的事,一定要辦成。
官方媒體也曾這樣評價說,當時作為朱鎔基麾下的一員得力幹將,王岐山不僅經受了考驗,更首次向世人展示了他做事果敢、雷厲風行的風格。
1994年,又是在朱鎔基的推薦和提拔下,王岐山回到中國人民建設銀行擔任行長兼黨委書記。隨後,經多方奔走,他最終說服政府高層同意與國際上最知名的投資銀行之一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合資組建中國第一家投資銀行——中金公司,並親任董事長。
在此過程中,王岐山結識了包括前任美國財長保爾森在內的一大批國際著名金融機構的領袖,積累了大量的人脈資源,為他日後面對諸多金融問題挑戰,打下了基礎,也使他不論在哪個崗位上,都讓人看到一位金融幹將的影子。
今天,註冊資本已達1.25億美元,由朱雲來掌管的中金公司已成為國內最負盛名和最具實力的投資銀行,並成功舉薦了一大批巨型中資公司在海外上市,為中國企業海外融資和走向世界發揮重要作用。
可以說,是朱鎔基一手提攜了王岐山,作為回報,王岐山在離開建行前又把朱鎔基之子朱雲來引薦到中金公司。也可以說,王岐山後來的仕途暢通無阻,離不開朱鎔基這個“伯樂”,而朱雲來能有今天的名利雙收,自然也離不開王岐山當初在中金公司打下的基礎。
1998年1月,王岐山被任命為廣東省副省長,處理那裡發生的重大金融醜聞。中金公司的繼任者周小川,後來的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決定讓中金公司副總裁方風雷走人。方風雷拒絕了摩根士丹利讓他去哈佛大學學習EMBA的提議,因為這其中包含了不競爭條款。相反,他去了香港中銀國際,開始與中金公司競爭。(《調查》特刊第二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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