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19日星期二

杜大偉﹕還能依靠歐美的金融市場?

隨覑西方資本市場(特別是歐洲)情愈來愈嚴峻,要求亞洲政府加強合作,共同保護金融市場,以應付可能很快來臨的風暴的聲音亦愈來愈多。

3星期前,在吉隆坡舉行本年度第二次亞太經合組織工商諮詢理事會(ABAC)會議中,亞洲商界領袖的態度更加明確:我們需要創建一個亞太地區合作金融論壇,不僅用以集體規劃處理應對歐洲資本市場的金融海嘯,還要在我們的區域建立更深入和更尖端的資本市場。

過去不管發達經濟體的資本市場如何危險,但亞太區的政府和大公司仍是毫無選擇,只能依靠它們。我們不太發達的資本市場規模實在太小,未能滿足我們的需要,這就是為什麼北京擁有巨額美元儲備,但仍無選擇地只能購買美國國債,儘管這是一項極差的投資。在亞洲,根本就沒有有深度能吸納亞洲各國貿易盈餘的資本市場。

亞洲的公司亦面對類似困局。所有亞洲企業的借貸,約四分之三是簡單的銀行貸款。在歐洲和美國,銀行貸款只佔約四分之一,公司會發行債券和其他複雜的債務工具來融資,而不是單單依靠銀行貸款。可是,亞洲還沒有開發這樣的市場,因此,亞太經合組織企業諮詢委員會的觀點是要及早改變這個情。

國際清算銀行(Bank of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的數據已說明一切:有100萬億美元債務性證券在世界各地發行(其中30%在國內,其餘的在國際),在亞洲發行的只佔22%。如果你剔除日本,在亞洲發行的就只有7萬億美元,即全球的7%左右。

可笑的現實是,亞洲的企業和政府都毫無選擇地,只能把他們的血汗錢投入歐洲和美國市場,過去50年來一直如是。這些市場一直被視為成熟、穩定、監管健全,但自2008年以來,尤其是在過去一年,讓我們看清楚把血汗錢投入這些市場是何等的荒謬。

那麼,為什麼在面對這樣的漏洞下,亞洲的資本市場仍然不發達?原因有很多,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有些原因是顯而易見的:坐擁大量儲備的政府沒有發政府債券的動機,亞洲公司(其中很多是由家族控制)亦不傾向倚重複雜的金融工具去融資,反而是依靠企業的儲備和簡單的銀行貸款。

另一個原因是,全球信用評級業務的偏見,這也是目前北京很愛討論的議題。自信用評級機構巨頭的缺失在2008年後漸次明顯後,這些機構已受到嚴重的審議。部分亞洲地區的投訴是,這些機構以美國為中心,導致過去幾十年歐洲和美國公司得到更有利的評級,享有更優惠的利率。簡單來說,當一間中國或印尼公司被這些機構認為處身在遙遠、異國的市場,經營方式又與美國公司不同時,公司最後可能要支付更高的利息才可得到融資。這樣,顯然是不鼓勵公司利用資本市場。

亞洲的資本市場

不久前,我仍然認為這些憂慮可能只是吹毛求疵,直至最近,當我從一些中國專家的計算得知,原來這些利率差異所引伸的總額之大,我驚呆了。他們說,亞洲公司和政府過去10年支付的利息,比歐美公司和政府要付的多77萬億美元。這對歐美企業造成很大的競爭優勢,亦難以激勵亞洲企業求助於西方資本市場。

同時,如果這些數據是正確的,那它為我們提供了另一個非常有力的誘因──要優先加強區內的國內資本市場,加強彼此的合作,以及培育一些不會偏袒歐美的信用評級機構,正確地評估亞洲公司的貸款風險。

總之,亞洲經濟愈早能共同創造區域金融機構,建立更強、更深層次的資本市場就愈好,在香港至少也為我們提供股票或房地產以外的一些投資選擇。亞太經合組織工商諮詢理事會建立亞太地區金融論壇的呼籲,值得認真注意。

作者杜大偉(David Dodwell)是公共政策研究公司Strategic Access總裁。他曾任《金融時報》駐港特派員,是《The Hong Kong Advantage》作者之一


香港 明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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