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26日星期日

指責我“編造史實貿然出版”《林豆豆口述》並非事實



《新史記》舒雲 專稿




《新史記》编者按:中國大陸學者、作家舒雲女士整理的《林豆豆口述》一書2012年8月由明鏡出版社出版之後,尤其是在《新史記》第9期摘選其中兩篇林豆豆的 申訴文章之後,在海內外林彪研究和“文革”研究學者中引起不同的反應。《炎黃春秋》副主編劉家駒先生在一些媒體上撰文,對《林豆豆口述》及其整理者提出相 當尖銳的意見,明鏡相當重視,在旗下的明鏡歷史網、明鏡新聞網都予以轉載,以期引起更多學者、專家和關心歷史的讀者們關注。《林豆豆口述》一書的整理者舒雲,寫來文章,並配上大量林豆豆信件影印件,回應劉家駒的批評。


林豆豆寫的這些資料可以看成當事人對那段歷史的個人認識和回憶,是那個特殊歷史環境下的產物。上個世紀80年代初期,林豆豆沒有任何資料可以參考,他們甚至 還生活在黑暗當中,受到嚴密的監控,毫無人身自由。作為個人的申訴材料,它們難免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如個人回憶不夠準確,一些評述不夠客觀,急於為父 親申冤而疏於理性的思考等等,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這些申訴材料還可能涉及“文革”當中的某些要人,而這些人在粉碎“四人幫”後仍然活躍在當時的政 治舞台上,林豆豆在申訴時也不能不有所顧忌,無法暢所欲言。然而拋開這些內容,我們還是可以從中看到許多人們以往不瞭解的歷史,值得研究者們在從事“文 革”史研究時認真思考、借鑑。


林豆豆的丈夫張清林。

我如何收集該書資料

我見到林豆豆的時間,大概是上個世紀90年代前後。以後又多次見過她,她介紹並帶我採訪解放後林彪第一任秘書姜樹華,空軍34師服務隊副隊長孫福榮等。林豆 豆也到我家來過,送給我一本《我所知道的葉群》。就在這時我有幸看到了林豆豆的四本上訴材料,有幾百頁之多,字跡秀氣工整。作為資料,我有意複印保存了一 份。開始時我一直以為這些都是出自張清林的手跡,因為張清林對我說過申訴材料都是林豆豆口述,張清林抄寫。我將《林豆豆口述》的部分原件貼在我的博客(舒 雲探訪“九一三事件”)上之後,澳大利亞莫納士大學的孫萬國教授來函告訴我,他也保存有林豆豆的三件草稿複印件,字跡顯得較亂,有增刪的痕跡,信紙背面甚 至也寫滿了字。他還告訴我,我貼出的原件就是林豆豆的親筆抄件。

80年代中期,林豆豆在邱會作大兒子邱路光鼓勵下,到北京上訪,住在萬壽路中央組織部招待所。邱路光帶林豆豆去見時任中組部副部長的曾志。在曾志幫助下,時任總書記的趙紫陽在林豆豆來信上作了批示,同意林豆豆回北京,後來林豆豆被分配到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

林 豆豆到北京上訪,隨身帶著裝滿上訴材料的小黑箱子。因為怕丟了,曾在邱會作大兒子邱路光那裡放過幾天,也曾存放在林彪秘書于運深家中。于先生告訴我他看過 林豆豆的全部申訴材料。為了慎重起見,我在打印出《林豆豆口述》的書稿後請于運深審閱了一遍。于先生也證實,我公佈的是林豆豆的原件,除了個別文字的整 理,沒有增刪。

一言以蔽之,這些材料都是出自林豆豆和張清林的手筆,是極為珍貴的手稿,記錄了那個特殊年代他們為林 彪冤案奔走呼號的聲音。我對這些申訴材料懷有很深的感情,引用過其中一些片斷。隨著這些年來我在林彪事件探索、研究方面的進展,我心中常有一種想法,即將 林豆豆當年向中央申訴的內容、將林彪事件發生的前前後後的過程向社會披露,讓廣大的民眾知曉那段曾經發生過的歷史,知曉林豆豆在當年特殊環境下所做的一 切。即使這些材料還存在這樣或那樣的不足,我還是希望原汁原味地奉獻給讀者,讓廣大的讀者和研究者去鑑別,而非永久地封存在我的箱底。

劉家駒對我的指責並非事實

劉 家駒在《我寫林彪傳的遭遇》一文中,借張清林之口說《林豆豆口述》一書“弄虛作假,編造史實,未經他和豆豆的允許就貿然出書”。這絕不是事實!就在 2013年3月上旬,我曾就此事當面問過張清林。張清林否認他說過舒雲“弄虛作假,編造史實”。我再進一步追問,劉家駒自稱《給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黃火 青的信》裡關於“七二○事件”的內容是劉本人所寫,那麼這部分內容到底是誰寫的?張清林說他曾當面對劉家駒說過,給黃火青的信是“我(張清林)和林豆豆寫 的”。

至於劉家駒所謂張清林說“未經我和豆豆的允許就貿然出書”,也不是事實。在整理《林豆豆口述》之前,我分別給 林豆豆、張清林打過電話,講了出書的意願,並想從他們那裡得到更多的手稿。林豆豆說:“《爸爸教我怎樣學會寫文章》一文,他們要發表也沒有經過我。”言外 之意是默許了。

我又進一步問林豆豆:“李晨所著的《世紀風鈴》(2004年台北天箭出版)一書首次披露了你關於‘九一三事件’寫給中央的報告(這份報告出自林豆豆的申訴材料,收入《林豆豆口述》中)。林豆豆告訴我,這份材料披露出去並沒有經過她同意。

因 為林豆豆並沒有反對,我便開始整理林豆豆的上訴材料。但是林豆豆的四份上訴材料,成書似嫌不夠。我又幾次找過張清林,問他他手中是否還有其他申訴材料,張 清林說由於搬家多次,有的材料已經找不到了。我只好到國家圖書館尋找林豆豆的舊文,把我所能蒐集到林豆豆舊文也一併編進書裡。

《林 豆豆口述》由明鏡出版社在香港出版後,社會反響很大,多次被《亞洲週刊》列為香港十大暢銷書之一。2012年底,林豆豆曾向友人推薦過兩本書,一本是我整 理的《林豆豆口述》,另一本是林豆豆和近代史研究所劉樹發共同主編的《林彪軍事文選》。此外,在出版《林豆豆口述》前後,我幾次當面與張清林談話,張清林 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因為該書的出版要起訴我。所以劉家駒的“張清林很是憤然,表示準備對舒雲提出侵權訴訟”之說根本不成立。

我在《林豆豆口述》後記中說:“《林豆豆口述》整理完後,並未經林豆豆本人審閱,個別處有刪節,書中的錯誤由整理者負責。”我遵照“尊重史實”的原則,只是對林豆豆申訴原件作了個別文字的訂正,絕沒有添枝加葉,更不可能弄虛作假!(《新史記》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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