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28日星期二

他們在我出大汗後用冷空調對著我吹

《內幕》特約記者林傑


古川訪談

  《內幕》:您怎麼出來
  古川:2011422日下午4點,陳世傑等國保開車將我送回住所。

  《內幕》:在關押期間,您是怎麼度過的?對您心理上產生了什麼影響?
  古川:非常艱難,我很想念我那幼小的孩子們。在“失蹤”的63天裡,兒子洛洛的喊聲與小兒子恩恩的哭聲,時時在敲打著我的心。在這樣一個黑幫土匪當道毫、無人權的警察國,我們是沒有能力保護孩子的。如不是因為孩子,我想我會堅持下去,但是後來我想通了最重要的是孩子,我必須平安出去對他們負責,帶他們離開這個骯髒的國度。

  
  茉莉花鎮壓受害者唐吉田。

   《內幕》:出來以後還遭到騷擾嗎?什麼時候才算結束?
  古川:遠沒有結束。他們要求我回家之後還要每天向他們匯報思想,以及把給我妻子李昕艾做思想工作的情況向他們匯報,因此剛回來的時候,陳世傑等國保每天都要來找我。後來我不想這樣被騷擾,提出要回唐山的岳父岳母家,直到62日他們才放行。但也要求我隨時發短信匯報在唐山的情況。76日從唐山回來以後,雖然他們不再是每天來騷擾我們,但仍隔差五的找我們。他們還有專人每天盯著李昕艾在推特上的言論,並追問我做李昕艾的思想工作的情況,說我沒做好。還次說,如果我做不好她的工作,那就讓他們來做。

  《內幕》:您如何看待茉莉花革命,覺得它有什麼意義嗎?
  古川:有一定的積極意義,但是對共產黨政權的撼動並不大。黨國總是把一切有可能發生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之,恐怕它的解體還是有賴於利益集團內部的崩盤。

  《內幕》:您當時支持茉莉花革命嗎,覺得中國應該進行茉莉花革命嗎?
  古川:我當然支持革命。非暴力的和平轉型固然可貴,但是公民也有天然的抗暴政的權利,當共產黨什麼都聽不懂,唯有聽得懂槍砲的聲音的時候,我不反對公民拿起武器起抗暴。當年楊佳事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據說此後各地警察惡行有所收斂,這些黑幫打其實不怕你屁民投訴抗議上訪自焚,他們怕你拿起武器以死抗爭,這也是他們痛恨楊佳,非要置楊佳於死地的原因。
 
    古川必須平安出去對妻兒負責,帶他們離開這個骯髒的國度。

  《內幕》:有人說中共鎮壓茉莉花是繼“六四”鎮壓之後最大規模的鎮壓行動,您怎麼看?
  古川:據維權網統計此次至少抓了100多人。有被關黑監獄被酷刑的,也有被判刑被勞教的。大規模的上街運動也是為黨國所忌憚的,黨國不會允許大規模街頭抗議勢,鎮壓是必須的。每年各地都會發生一些群體抗爭事件,有哪次政府不是連哄帶騙、威脅恐嚇,最後鎮壓的呢?警察、武警每次都是鎮壓民眾的主體力量。人民沒有槍,與暴力機器實力相差懸殊,每次都會很容易被鎮壓下去。


    至今仍在治療的唐吉田

  維權律師唐吉田的推特帳號為@tjitian,自稱一山村野夫,自20077月到北京執業後,通過參加公益法律活動,在20087月以來,為多名法輪功學員進行辯護,從而成為了中國政府的眼中釘,被禁止出境、港澳通行證也不予簽註。

  20112161730分許在廣外紅蓮北裡8號樓,我被警察破門撬鎖闖進屋裡帶到廣外派出所,又從派出所被押到城外不知名的地方,先後在三個地點,都是不見光的,在保安、武警的看押下,持續到35日。”

  “我當時是被十餘名警察當著張永攀的面帶走的,下樓時碰到野靖環大姐。我認為有可能是因為商量幫助陳光誠的事時提到去山東駐京辦圍觀,也可能是2010年後自己參與了等一系列帶有街頭行動色彩的圍觀,具體什麼原因很難說清。(在裡面關著期間他們說我是一些事的頭兒)”,“在押解我的路上,前後戴了五次戴黑頭,感覺天昏地暗的,不僅呼吸困難,而且很快就全身出汗了。”

  “他們把我關在國保郊區的辦案基地,都是賓館或度假村類的,其中一個條件非常簡陋,空調不送暖,有的是標準間,有的是套間,但都被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到一點亮,時間長了在裡面黑天晝也分不清了。”“有一週左右不讓睡覺,早飯有數天沒給(中飯、晚餐早期也有不足量的時候);有時一天就一瓶,為了防止多去洗手間;毆打比較輕微,主要是罰坐、罰站、練軍姿、疊軍被等(不按他們要求就被訓斥和威脅打折腿等);最為讓身體受不了的是押送到第二地點時在空調下吹(途中我出大汗)。”

  “審訊主要是威脅、引誘,除了要說出以往參與的事和接觸的人,重點是要交代怎麼和他人合作共事的;聲稱我危害了所謂的國家安全,已經踩了紅線。”“審訊人員自稱是公安部一局(國保)的,有所謂蔣局、趙處、蒙警還有一個李某,自稱是安全部的,但我出來後有人說他是西城區國保李強。”“看守我的先後有四位保安,年輕的兩個一直看到結束,兩個年長的被提前退回市里;一週後增加了四名武警,都是20歲左右的所謂特警,總體上都很凶,除了言語威脅,還有人踢過我的腿等,這些人在室內頻繁抽菸,提出意見也不聽。”

  “他們強迫我寫保證書,前後寫了三稿,不然不過關。我身體受不了且擔心家人安危,和黑惡勢力違心妥協後被戴黑頭套押往首都機場、遣送迴延吉;起飛前連打了十餘個噴嚏,令左右乘客驚異;回到老家後查出肺結核,至今仍在治療”。

   “在這段時間裡,他們不讓睡,只能硬挺著,無法洗漱,頭髮、鬍鬚都瘋長了許多;時間長了難免擔心家人安危,時常感到愧疚;讓睡覺後也睡不踏實,一是旁邊有人看著,二來為自己妥協而自責,比較難熬。”(《內幕》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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