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统战与海外侨团反统战的博弈

——从旅美湖南同乡会换届风波谈起

华人移居海外的历史由来已久，但大量华人移居海外还是从明清开始的，特别是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华人作为契约劳工被贩卖到南洋及欧美等地。随着海外华人的不断增多，全球华人社团也就逐渐形成并发展起来，算起来已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海外侨团，其成员多数是自中共建政前就离开大陆或来自港澳台等地，基本上与大陆没有太多的往来与联系。随着中国大陆改革开放以来，大陆来美国的移民急剧增多，使得如今美国的各类华人社团更是多如繁星。近期，一个有着29年历史的区域性侨团——旅美湖南同乡会，却因换届选举的风波备受海外社会各界，特别是侨界的关注。


据悉，2011年底通过湖南同乡会理事公开投票民主选举产生的第十五届会长李林，因为他的民运人士身份和过去大陆的经历，备受陈泰行和易继军等人的刁难。易继军以“红旗不能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为由，拒绝交出同乡会的公章、相关文件和有关资产。这些原本都属于侨团的公共财物，却被到期卸任的会长拒绝移交给继任人。虽然这只是一件发生在海外某个侨团内部的事情但之所以备受海外各界关注，这是因为此次换届选举的风波，不仅反映出了某些海外侨团内部管理混乱及华人社区现代民主理念与传统专权意识的较量，更暴露出了中共在海外的敌我统战策略与华人华侨的反统战、反控制的抗争在西方这块自由土地上的一种博弈。


旅美湖南同乡会最初由从台湾移民到美国的彭圣师先生和邓文华博士倡议，于1983年10月在纽约华埠成立的。同根同源的故土情怀，使得由台湾侨胞创办的同乡会包容接纳了大陆来的新移民。陈太行担任会长后以“统战”了台湾侨胞创办的同乡会而回到大陆去邀功请赏，获得中共湖南省侨联委员的头衔。他曾任纽约华人社区联席会副主席，任第十五届同乡会换届选举委员会的执行长。落选卸任会长易继军现在是纽约华人社区联席会副主席。新任会长李林曾经在八九民主运动中在湖南发起组织了衡阳市工自联，在衡阳市政府门前的演讲曾发表过：“共产党是一件披在人民身上的破衣裳，现在该脱掉了。它太不美观，太不漂亮，又不肯接受人民的清洗。”及“湖南人民有著悠久的斗争历史，不应该向这个暴政屈服，我们应该起来同这个政府斗争。”等言论而遭到通缉后逃亡香港，曾回大陆探望父母、妻子遭诱捕被监禁五个月。经海外声援呼救，在美国前总统卡特的亲自斡旋下被大陆警方释放，李林再次流亡香港遂辗转来到美国，经过多年打拼后开始经营自己的实业。


或许一百年前移居海外的华人多半是因被贩卖或迫于生计，近一个世纪以来的移民则多因仰慕西方发达的资本主义经济，追求自由、民主的理念，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与管理经验而走出国门并定居海外的。特别是大陆改革开放以来，新移民在这片自由的土地上学习、拼搏和生活多年以后，无论如何多少受到过一些西方文化的熏陶和民主自由理念的洗礼。华人华侨的民主素养应当是比较高，民主理念也是普遍比较强的。据了解，陈太行和易继军均从大陆来美近三十年了，他们应当对美国的民主理念和规则深有感悟和体会，如果基本的民主素质都不具备，不懂得尊重选举规则，没有勇气和度量接受民主选举的结果，还保留过去大陆传统的家长式作风和浓厚的专权意识，那么就太不应该了。其实早期的侨团管理和换届选举的规则是很规范的，历任会长们的民主、谦让、廉洁之风犹可从侨团的历史记载中寻觅到。但自陈太行连任四届担任八年会长，最后迫于无奈才移交给易继军，易继军卸任时竟然拒绝移交同乡会的公章、相关文件和有关资产给新任的会长李林。至此，旅美湖南同乡会的侨务管理已经到了完全无民主可言、无章程可循、无规矩可讲的时候了。


旅美湖南同乡会的侨务管理为什么会演变到如此糟糕的地步呢？表面上，这是海外侨团内部现代民主理念与封建专权意识的一种博弈，更深层的原因则是与中共以惯有的敌对思维近些年在海外实行大外宣的文化、外交及敌我统战策略有关。据了解纽约中领馆针对民运人士李林要竞选旅美湖南同乡会会长的举动，多次召集陈太行和易继军到中领馆开会，研究如何阻止李林当选的方案和对策。为了操控选举结果，陈太行和易继军在换届选举前拿着湖南省安全厅和湖南省侨办的红头文件狐假虎威，胁迫、吓唬湖南侨胞，扬言如果有谁投了民运分子李林的票，将来回到国内会有危险甚至会被监禁。选举委员会还严格规定理事的投票资格与选举规则，防止出现更多难以掌控的选票，防止选举结果出来后理事们闹事。选举委员会规定，如果有谁胆敢不服选举结果要闹事，第一次劝告，第二次警告，第三次强行将其拖离选举现场。在选举结果掌控不了时，中领馆官员可以再出面干预。陈太行向中领馆官员保证绝对不会让民运分子当选。


陈太行和易继军的言行无疑是在向西方自由世界的侨胞们肆意渲染中国大陆的红色恐怖。红头文件的出现暴露出某些海外侨团的管理者已经被大陆的有关部门收买，侨团事务被中共在海外的统战机构所操控。不可否认，有些海外侨团的管理者出于个人私心或胆怯，不惜牺牲侨团独立自主的公共利益和公正立场，一切唯中领馆官员的意志是图，甘心充当中共实施海外敌我统战策略的工具。民运分子的称号成了別有用心的人用来分裂侨团、打击异己、谋取私利的借口。然而，湖南侨胞并不为这些威慑所屈服，他们就是要突破侨团事务被中共在幕后操控，改变侨团长期被个人专断独行的现实，打破“万年会长”的家长式管理模式。在湖南同乡会的发展史上，曾经就有过从政治隔阂到打破禁忌的发展过程，充分证明了湖南乡亲一直就有着开放思想、意识超前、包容进取的精神。


此次换届选举的过程异常激烈，甚至有人形容它类似于台湾蓝绿两党竞选总统的角逐。此次旅美湖南同乡会总共约有六十位理事参与了投票，在选举之前陈太行和易继军就已经私下里通过各种威胁、欺骗的手段拿到了十几张选票。他们企图让换届选举成为一个走过场的虚假形式。为了揭露他们的丑行，阻止他们的歪风邪气，以彰显民主社会的公平正义，大多数侨胞宁愿请假也要参加投票，有些侨胞宁愿失去到大陆经商的机会，为了民主自由的理念，为了侨团的独立性也要给值得支持的民运人士李林投票。湖南侨胞明辨是非、爱憎分明的性格，让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侨胞的团结与愤慨，让他们操控选举结果的美梦成了空。


李林在湖南乡亲及众多社团面前毫不避讳自己过去参与过中国民主运动的经历，坦然告诉大家自己就是个民运人士，但他的才能和感召力还是使得他在公开选举中获胜。侨胞的选举原则和理念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不管他曾经有过什么身份，只要他有公信力，且大公无私，有能力将侨团事务搞好，能更好地带领大家为广大侨胞及大陆乡亲服务，他们就投票选他！结果李林以获得绝对优势的选票当选。选票是最好的证明，谁是被信任的，谁又是不被信任的。李林当选后被多方逼着要公开表态与海外民运脱离关系，不再和海外民运人士往来，才认同他做旅美湖南同乡会的会长。在涉及到为人气节和历史清白的原则问题上，李林毫不妥协，他并不为各种压力所屈服。他强调自己就是民运人士，历史无法篡改，自由不容剥夺。他在获选后发给湖南侨胞的公开信中承诺：“会长任期是有限的，如果两年后他不被乡亲们信任接受的话，绝不带走同乡会的一砖一瓦。”同时还说：“李林不惧怕任何的邪恶势力，更不会在任何的污蔑、毁谤下退缩。李林就是他们口中的“李大炮”，将毫不留情的向贪赃枉法的人开炮。”


海外侨团的民众基础是长期移居在海外的华人华侨，服务侨胞和联络乡亲是它的首要目的。作为华人社会的三大支柱之一的侨团，应当在向大陆乡亲传输民主、自由、人权的普世价值理念，促进大陆的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及政治体制转型的过程中起到积极的作用。它不是中国大陆的某个政治组织，根本不应与“红旗”这样的政治词汇挂钩。易继军竟然把在自由民主国度里的一个侨团比喻成“红旗”，一方面这只能证明他的思想意识太陈旧了，另一方面说明他早已是一个被中共有关部门收买和利用的工具。他的这种“红色革命”式的言论在华人世界也是非常荒唐可笑的。


其实，海外侨团是属于非政府的民间社团。侨团管理者是由理事会公开选举产生的，它不需要被社团以外的任何组织授予或肯定，更不应该受到有关政府的掌控和操弄。民间社团的事务与政治也没有必然关系，然而很遗憾的是政府操控民间社团的境况在今天的中国大陆非常普遍。几年前，中国红十字会发生的“郭美美事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旅美湖南同乡会在换届选举中凸显自由民主理念，再次勇敢地打破政治禁忌，使得同乡会超越并创造了历史。这种湖湘人吃辣怕不辣的抗争精神，值得赞赏的民主素质是难能可贵的，也是值得广大海外和大陆的民间社团学习和效仿的。旅美湖南同乡会由此产生的换届选举风波，只是中共在西方民主社会对海外侨团实施敌我统战策略的一个缩影而已。作为中国大陆方面，为了更好地团结广大海外华人华侨的力量来促进中华民族的真正复兴，中共在惯有敌对思维指导下的海外敌我统战策略早就应该休矣！
吴称谋，《纵览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