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3日星期四

新黃雀行動:陳光誠大逃亡背後



中國失明維權人士陳光誠被軟禁山東臨沂東師古村家中多時後,四月二十二日晚躲過嚴密監控,成功逃脫,獲維權人士何培蓉、郭玉閃等接應,逃往美國駐華大使館。這項奇蹟的背後是曾任教北京黨校的傅希秋牧師負責的美國對華援助協會,該會近年展開救援中國受迫害人士及其家屬的「新黃雀行動」,協助維權者擺脫迫害。對華援助協會曾協助維權律師高智晟的妻子耿和及兒女逃亡,繞道東南亞到美國,過程驚險離奇。


墨鏡遮掩著失明的雙目,他心如明鏡;眼前一片漆黑,卻透射現實社會的良知和險惡。盲人陳光誠單身突破了政府已經投入了六千萬人民幣(約九百五十萬美元)巨資,設立每天三班、每班二十二人全天監控編織的監禁網,月黑風高下擺脫了山東臨沂東師古村的恐懼,在網友們的幫助下走入中國土地上可以保護他個人安全的美國大使館。再次演繹的是近年海內外仁人志士攜手救援中國受迫害人士及其家屬的「新黃雀行動」,是中國維權者擺脫迫害、控訴專制、捍衛人權自由的大逃亡的又一幕。

黑夜並不是盲人的障礙,維護人生的光明才是他的選擇。陳光誠二零零五年始揭露臨沂地區在計劃生育中使用暴力,為農民提供法律幫助而遭政府迫害。據悉二零零六年殘聯主席鄧樸方收到投訴信,曾到臨沂調查,並提出釋放陳光誠的意見。但隨後,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政法委書記羅幹又到臨沂作出嚴懲指示。二零零七年一月在律師被毆打、證人遭綁架不能出庭的情況下,陳光誠被以「故意毀壞財物罪和聚眾擾亂交通秩序罪」判刑四年零三個月。二零一零年九月九日陳光誠刑滿釋放後,繼續被政府囚禁在家,去看望陳光誠的各地聲援人士都被村內惡棍打出來。

囚禁在家的黑暗中,陳光誠策劃著走向光明,走向維護人權的天堂路。四月二十二日晚,陳光誠翻過了圍著家的那堵牆,更穿越了四周的監視探頭及巡邏者的囚禁網。接到求救電話,飛車前往迎接陳光誠的南京維權人士何培蓉(網名「珍珠」)向外界透露:一段時間「他很少離開家,總是躺在床上,這樣看守就會覺得一個星期看不見他是完全正常的。他整晚都醒著,傾聽看守的腳步聲。他知道看守要花五秒鐘去取水,然後再花五秒回來,他就利用這十秒的時間跑到另一個房間,躲在那兒,然後翻過了牆」。

即使看不見也要走向光明,陳光誠下了決心。他曾經試圖挖地道逃跑,但是被發現了,當局在他的後院澆上水泥。何培蓉說:「那天晚上,光誠摔倒了很多次。因為不是很了解那個村子的地形,他一直在翻牆。他還趟過了一條小河。他設法和我聯繫上了,我用車子接上了他。他的衣服全濕了,渾身是泥,他的腿也受傷了。」

那一天,同樣因維權刑滿釋放的胡佳接到神秘電話,他和妻子曾金燕一起避過樓下看守,乘夜走出家門。他走進那間小屋,在北京接應陳光誠的維權人士郭玉閃問陳光誠:「看,誰來了。」接著說:「是胡佳!」陳光誠聞聲,雙手抱起站在面前的胡佳。剛剛被北京公安傳喚回到家的胡佳對亞洲週刊表示,陳光誠很興奮,「他雙臂有力,把我抱起離地約一二分鐘,一直說,好兄弟!好兄弟!」兩個患難與共的兄弟各自遭受牢獄之災,好多年未見,這一刻都不顧尚未在絕對安全中,流露出自由的笑意。

胡佳雖然自由,但家門口同樣有人看守,除了他父母家人,其他陌生人都被攔在樓下。平時出門都會有二輛警車、八個警察跟著。他不願意透露他是如何擺脫公安監視,哪一天見到陳光誠的。但他確切的說,陳光誠出走山東時根本就沒有想好要到哪裏去,「大家一起在想,接下來怎麼辦。想來想去,這麼大的國家沒一處安全的地方,就連中南海也不安全,多大的官也會在權鬥中倒下。最後覺得唯一能去的只有一個地方」。

四月二十五日,週三下午,有警察不平常的到胡佳家中,隨後大家覺得國安、公安有異常情況。胡佳說,二十六日下午,陳光誠被飛車送往美國駐中國大使館。二十七日(週五)晚,他還和郭玉閃通了電話,知道沿路還發生追車情況,懷疑被國安人員盯上,「最後有驚無險將陳光誠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二十八日上午,胡佳和郭玉閃失去聯絡,他估計,郭玉閃和何培蓉都已被國安抓捕。郭玉閃隨後獲釋。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劉為民五月三日說,山東省沂南縣人陳光誠於四月下旬進入美國駐華使館停留六天後自行離開。並指出,美國駐華使館以非正常的方式將中國公民陳光誠帶入使館,中方對此強烈不滿。中方要求美方就此道歉。

律師江天勇向亞洲週刊表示,五月二日,陳光誠委託他身邊人致電李勁松律師,希望所有的朋友到朝陽醫院去看他,他正由美國駐華大使駱家輝陪同在北京朝陽醫院看病,之所以到朝陽醫院看病,是因為經過各方對他明確保證了人身安全之後的選擇。

五月二日抵達北京的美國國務卿希拉里發表聲明稱,陳光誠與中國政府就其未來達成了一系列共識,包括在安全環境下接受高等教育的權利。但曾金燕在推特上表示,陳光誠告訴她是受到了威脅才離開美國大使館,「如果你不離開美國使館,袁偉靜(陳光誠妻子)和孩子就要送回山東」。

陳光誠向總理三呼籲

自由的陳光誠通過視頻向總理溫家寶發出三點呼籲,要求溫親自過問,調查對他的迫害事件,保證他家人安全,徹底調查中國貪污和濫用權力,給人民一個答覆。陳光誠質問:「這一切不法的行為,究竟是地方黨委幹部違法亂紀胡作非為,還是受中央指使,我想不久您應該給民眾一個明確的答覆。」

視頻通過網絡被廣為傳播,震動海內外。這一刻,胡佳被警方整整傳喚了一整天,期間只能在椅子上睡三小時,還算是開恩了。胡佳認為,囚禁在家的盲人陳光誠在中國人權的黑暗中出現,攻破了七年來幾百人上門探訪被驅趕侮辱、被毆打搶劫的「維穩」神話,創下的奇蹟令大家鼓舞。胡佳周圍有不下幾十個朋友呼喊著要去喝酒。「他嚮往自由,就那麼摸索著出現了。突破專制,一個公民的潛力由陳光誠練就,他成為標桿,令我們有信心。」胡佳強調,那天晚上,陳光誠緊握著他的手,「他認為,公民權利的崛起已到了不可逆轉的時代,改變的時間不會久了。他要在這塊土地上繼續戰鬥,他選擇堅持」。

胡佳相信,在中國,堅持正義、維護人權自由的力量正日益強大,你可以發現,陳光誠背後有一個團隊在支援著,「雖然看不到什麼組織,卻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並通過網絡傳播,成為越滾越大的維權『雪球』,成為援助行動的直接支援力量。」

美國對華援助協會(CHINAaid)的負責人傅希秋牧師就是推動這個「雪球」的重要人物之一。美國對華援助協會在四月二十七日,最早向全世界發布了陳光誠大逃亡成功的消息。接受亞洲週刊訪問,傅希秋表示,對華援助協會一直關注陳光誠被迫害、人權嚴重被踐踏的狀況,在陳光誠釋放出獄被囚禁家中這段時期,傅希秋通過國際外交的援助,支援國內維權律師為陳光誠維權,「我也多次在歐盟、英國議會、美國國會為陳光誠事件聽證提供證詞,推動議員簽名呼籲等」。

如何可以保證陳光誠安全?傅希秋表示,他們做了非常周密的協調,美國國務院還和他建立了二十四小時開機保持通訊暢通的熱線,隨時向美國國會報告陳光誠及其家人救援的情況。傅希秋說,對華援助協會已向美國政府簡報建議,確保陳光誠安全,同時也要避免他的家人及營救他的人遭到迫害。「我們與美國駐華外交官保持著聯絡。美方承諾,很關心事態發展,會向中國政府表達關注。」

正值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舉行前,白宮發言人表示,總統奧巴馬認為美中關係非常重要,希望在發展兩國關係之餘,亦在人權上取得平衡。美國主管東亞事務的助理國務卿坎貝爾四月二十九日凌晨時分突然飛扺北京,美國次國務卿伯恩斯亦抵達北京。分析均認為,他們出現,與陳光誠事件有關。傅希秋認為,最好的結果是,中美都同意陳光誠全家到美國治病,雙方保全面子,陳光誠會犧牲在國內繼續維權的努力,但安全是最重要的」。

中美在五月三日高層對話正式開始之前就陳光誠一案達成協定。據傅希秋透露,陳光誠最初不同意離開中國的方案,但後來同意赴美,條件是他的家人一同前往。傅希秋稱,情況在這兩天發生了變化。陳光誠終於明白他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山東老家。傅希秋說,如果沒有家人的陪伴,陳光誠不會離開。

救援範圍比六四更廣泛

為了「安全」,傅希秋和美國的一些人權機構近年營救了不少追逐自由、維護人權而遭受迫害的中國公民,被稱為「新黃雀行動」。「黃雀行動」,是為一九八九年「六四」事件中秘密拯救、運送被通緝民運人士的行動代號。「黃雀行動」在一九八九年六月中下旬展開,直至一九九七年前才正式結束,共救出約三百人。

所不同的是,參與「新黃雀行動」的救援者不僅不收取費用,還向國內受害者提供支援費用;受援者不僅有「六四」事件的受害者,更多的是宗教人士、維權者及其受害家屬;「黃雀行動」隨著香港回歸而落幕,「新黃雀行動」將一直是中國人權受害者的守護神,只要有需要就為他們提供援助;參與援救的,有身處安全的機構和人士,也有中國境內的維權者網民,範圍更廣泛。

二零零二年初,傅希秋正與部分前學運領袖及基督教人士在美國國會退休中心舉辦「基督教信仰與中國未來」研討會。會議期間傳來湖北省荊門市判處了華南家庭教會的十七位領袖,其中五位被判處死刑,三位實刑。大家驚呆了,即場為他們禱告,商量協助的方式。當時在國內聘請了五十多個律師為華南大教案辯護,美國方面發動教友捐款,卻沒有一個基督徒機構敢將錢轉進去。傅希秋說,為這事生氣,基督徒要愛自己的兄弟姐妹,現在有難,沒人幫忙。「我一氣之下,就在費城成立了『對華援助協會』,最初就為法律維權來辯護,在媒體上發聲音。」

不久,「六四」後第一個美國國會訪華團成行,安排與當時的國家主席江澤民談宗教問題。美國國會議員在北京向江澤民面呈了華南家庭教會案的情況,會談進行了至少三十分鐘。當時江澤民表示,他「也讀聖經,也想將來中國社會村東頭一座教堂,村西頭一座寺廟,大家和平共處」。不過,十年過去了,中國的宗教自由、人權狀況改變得並不明顯。

傅希秋說,當時奠定了對華援助協會的三個方向:通過媒體呼籲;最高層外交;法律的辯護維權。二零零二年十月份,華南教會案被湖北高院以事實不清,發回重審。十月十日作出重審判決,全部推翻死刑,其中四位被當庭釋放了。「但宣布無罪的當天又全部被勞動教養了。」

對華援助協會的目標就是推動中國實現宗教自由和法治建設,自然和維權律師聯繫就比較多。零五年開始,傅希秋數次邀請維權律師訪問團訪問美國,一些著名維權人士范亞峰、張星水、滕彪、李和平、李柏光、余杰、郭飛雄等都有應邀赴美,也成功關注了不少中國受迫害的宗教案。但著名人權律師高智晟幾次受邀都不能成功出國。

零五年始,高智晟因為拒絕官方要求他放棄為法輪功辯護等敏感案件,被強行關閉了律師事務所並吊銷律師執照。二零零六年八月十五日,警方突然非法綁架了他,並以他的夫人耿和及孩子做人質,強迫他認罪。最後,中共當局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給高智晟定了罪,並判三年緩五年。這期間,當局極不人道對待高智晟,使他遭受令人髮指的酷刑折磨。傅希秋說:「高智晟的命運揪住我們的心,我們一直在禱告,也和他的家人保持聯絡。」

二零零九年一月三十日,傅希秋接到高智晟夫人耿和的電話,她帶著二個孩子輾轉來到了泰國(見框文)。傅希秋記得那天是週五,布殊政府最後一個工作日。他趕緊和白宮協調,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由美國直接接收而不必通過聯合國。傅秋希說:「和我溝通的美國一個高層官員告訴我,再過二個小時,所有的電腦都不能用了,凍結後移交給奧巴馬新政府。是國務卿賴斯作出了特別的決定。我想,這是布殊政府作出的最後一個、最重要也是英明的決定。」

傅希秋拿到了開綠燈放行的指令,為了趕時間,買了一生中坐過的最貴機票,飛去泰國。盡快協調美國政府幫助耿和一家辦理手續,還要保護耿和和兩個孩子的安全。「雖然中間一波三折,但也是我辦過所有難民手續最快的,在十一天內從面談到健康檢查,移民局和司法部的手續全部辦完了。」

期間,中國又一位維權人士的太太帶著二個孩子來到泰國,已在美國華盛頓協調耿和一家入境美國事宜的傅希秋向奧巴馬政府提出請求,但新任總統奧巴馬接任後,實行去布殊政策。無論傅希秋如何努力,美國政府不願再作出如耿和案的處理方式。傅希秋和美國國務院負責難民事務的官員吵了一架。無奈下又回到聯合國難民署,想不到聯合國竟然也把這位維權人士的太太及孩子三人的難民申請給拒絕了。理由是沒有證據顯示她們會受迫害,回去後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唯一的危險是非法出境會坐監。傅希秋看了回覆目瞪口呆。這意味著泰國隨時可抓捕她們遞解出境,後果十分嚴重。

回到泰國,傅希秋看到她們住的其中一間房間巧合的竟然是「六一零」(公安打擊邪教辦公室的代號),他哭笑不得。同時也看到一些國安模樣的小平頭的人在酒店住下了,甚至還邊打電話邊靠攏過來。在去聯合國機構取文件的路上還發生了奇怪的車禍。

無望中,傅希秋本已打算放棄爭取返回美國了,但小女孩看著傅希秋,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神令傅希秋心痛。一個大膽的念頭產生,他掂量了法律和良心,最後天平傾向良心。那位太太有護照有美國簽證,他把隨身攜帶的自己兩個孩子的護照給了兩個小朋友使用。男孩太小,與護照像相差太大,他們讓男孩坐上輪椅,用一件大衣服蓋在他的身上,推說他不能講話。奇蹟發生,在泰國安全出關了。

按美國移民法,到了美國機場馬上作出宣布就沒事,美國移民官員不會問怎麼來的。不過,傅希秋知道,宣布以後是要坐等律師來保。當時他只想,這兩個孩子在中國和泰國都沒坐監獄,最好到美國也不坐監獄。但他忽略了,他們拿了傅家孩子的護照,這兩本護照是沒有出境記錄的。結果被查出,護照也被沒收了。傅希秋因此被調查了二三年。講到這一段,傅希秋還是開心的說:「欣慰的是,她們全家來到了人權受到保護的天堂。在移民局邊境的辦公室呆了一夜,第二天讓她們自由了。」遺憾的是,傅希秋的一位英國朋友陪送到美國,他也被扣押起來,美國的綠卡被吊銷,五年內不能進入美國。這樣的救援行動,是有一批國際友人在一起聲援付出代價的。

傅希秋是農民的孩子,在學生時代參加了「六四」運動,後期遭審查,無意間看了一本講信主後走上正路的書而信基督。他在人民大學國際關係的雙學士班畢業後,到了北京市委黨校當教師。他稱這是上帝開了一個玩笑,希望傳福音的教徒卻走入了黨校。傅希秋邊教書,邊參加家庭教會,還組織了一個地下神學會。一九九六年五月,他被北京市公安局抓捕,和太太同時被關了二個月,罪名是非法傳教。

出獄後不久,有朋友帶信,臨近「十一」,公安還要抓他們,這時太太懷了孩子,傅希秋從黨校的二樓廁所跳下,太太則化妝出門逃離了北京。他們躲在農村家庭教會,也想開餐館。最後參加旅遊團到泰國,又轉到香港,滯留了八個多月。當時美國香港領事館不知道中國有迫害宗教自由的問題。最後由美國總統克林頓介入,成為第一例中國家庭教會受迫害而被美國接受的難民。傅希秋說,有相同的受迫害經歷,體會就很深刻,「我至今很難忘記小女孩聽到可能要被遣返回去那一雙恐懼的眼神,還有男孩什麼都不知的單純笑容。我怎麼能丟下他們呢?唯一過意不去的是,這麼大的事沒有和家人商量,就冒了如此之大的風險。但這只在一念之間,如果斟酌一下的話,可能就會遲疑放棄了」。

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副教授郭泉曾在網上公開致函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吳邦國及國務院總理溫家寶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又發表文章,反對中國共產黨的一黨專政。二零零九年十月十六日,江蘇省宿遷市中級人民法院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郭泉有期徒刑十年。郭泉的妻子李晶及十二歲的兒子難以忍受遭受的株連,在對華援助協會和美國一些教會的幫助,輾轉印尼、新加坡和韓國,最終在龍年年初一抵達洛杉磯。

李晶對亞洲週刊表示,開始不懂這些,怎麼可以寫寫文章就要被關十年?她想找媒體呼籲,國保警告她,不能透露任何情況,不能接受採訪。她只能夜夜禱告。李晶從事外貿工作,但郭泉的事情發生後,公安三次去公司施加壓力。李晶只能辭職,去做點小生意,也遭阻撓。兒子是少先隊大隊委員,原來很活潑,事發後,某些老師整天批評他,扔他的書包。孩子雖然嘴上不說,內心很受挫折,這一切都讓李晶心痛。

生活的壓迫和政治壓力,讓李晶想到離開。她暗中和兒子一起申請了美國簽證,她說:「似乎有一種力量在對我說,去美國幫郭泉呼籲。」她帶著孩子來到美國。對華援助協會將她和孩子安排住在洛杉磯埃迪(Rev.E.Perez Romero)的家。埃迪是一個十分關注中國人權狀況的美國牧師,他們一家不僅為李晶的到來提供生活上的幫助,還支援李晶呼籲美國各界關注郭泉案,希望郭泉早日獲得自由。

高智晟太太美國作證

二月二十四日,美國國會以及行政當局中國委員會在華盛頓舉行人權律師高智晟以及中國良心犯的聽證會,高智晟太太耿和同郭泉的妻子李晶分別在聽證會作證,希望美國國會以及國際社會關注那些正在受到官方殘酷對待的中國異見人士。

李晶在作證時表示,丈夫只是和平地表達自由民主以及人權的思想,卻被中共當局收監十年。她說,丈夫是一名哲學博士和教授,二零零七年開始在中國的公開場合發表自由民主和人權的言論,並對一黨專政、貪污腐敗進行無情的抨擊,就是這樣他得罪了權貴,當局剝奪了他工作的權利,並將他送入監獄。李晶說:「郭泉熱愛這個國家,我呼籲給他一個公正,讓我們家庭早日團聚,希望妻子可以在丈夫的身邊,孩子有父親。」

聽證會後,李晶和耿和同住一個房間,她們一直聊天,「某種角度我們的經歷相似,她比我受的苦還多。一個個和睦的家庭被拆散了,出來幫丈夫呼籲,從本性來說,我們不願意這麼做。但這是做妻子的責任,丈夫不在,要挑起支撐這個家、營救丈夫的責任」。同樣,傅希秋、陳光誠,還有更多追求自由民主人權的知士仁人,他們都在為自己、為更多的家庭承擔責任,挑起營救更多受害者的責任。

從中國一個省部級幹部王立軍,到一介平民陳光誠,都選擇了美國使領館作為自己躲避風險的安全港,更多受迫害的維權人士及家屬被營救出走海外。美國蓋洛普調查一百五十一個國家移民美國意願,中國人二千二百萬,居全球之首,一些先富者選擇移民,更多考慮的是政治環境,躲避的是政治風險。

不過,亞洲週刊在訪問中得到更多的資訊是,那些身在海外的民運、維權者都表示:祖國,哪一天,你重展魅力,我們還會回來!

紀碩鳴,亞洲週刊

10 条评论:

匿名 说...

那你说,如果一个普通公民,国家会去整他吗?不要说中国了,就是国外,占领华尔街的时候不也抓了好多人。牵扯到国家利益的时候,任何国家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匿名 说...

可悲的陈光诚

陈光诚被西方舆论和中国部分人捧成“盲人维权英雄”,这像是给陈光诚本人造成了“他对美国的确很重要”的错觉。历史上看,拿他国的人或事做为交易品谋取本国利益一向是美国的传统。诚光诚这次也不例外,他眼睛看不见,所以看不见美国的邪恶用心。他耳朵好使,但是却听进了美国的花言巧语,而他对自己个人在中国影响力的认识也脱离了实际,一些舆论对他的利用和忽悠似乎毁掉了他的判断力。但是我个人还要加上一句:事实上他对美国而言,什么都不是。他应该醒悟,他是中国的包袱时,美国可以提名他为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但当他是美国的包袱时,则一下就被甩掉。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一只被利用的瞎狗而已。看你们造的谣确实精彩,不是瞎狗已经跑到华盛顿去了么?不是瞎狗已经登上飞机了么?不是中国政府正在威胁他的家人么?

匿名 说...

楼上所言及是。陈光诚的性质同法轮功差不多。丑恶媒体的牺牲品。

匿名 说...

五毛无处不在。打着国家利益的幌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美国华尔街示威抓人也是随抓随放,有拘禁13个月的吗?昧着良心发帖会遭组织报应的

匿名 说...

唉,是啊,这个人真可怜

匿名 说...

匿名 说...

挟洋自重仍是一些失意中国人对解决问题的思路之一。其实这种想法已经很烂。今天的中国如此强大,外国政府能够主导或者调控中国人做事方向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最近几十年,一头扑进西方怀里而不顾及中国社会感受的人,没有一个获得他们期望的“成功”。
人权进步说到底需要一个社会的综合发展和进步支撑,需要全社会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细心雕琢。西方社会向中国输送了人权观念,中国对它总体上是接受的,在中国没有该不该发展人权的思想对立,一些所谓的“人权对立”通常是对具体难处和矛盾朝人权方向的生拉硬扯。

匿名 说...

每个国家都积累了一些民怨,谁也都知道中国一些人上访的复杂性,如果上访失败者转去向美国驻华使馆“上访”,这决非仅仅是中方的尴尬,美方的尴尬只会更多。
谁说美国政府真的有兴趣帮助所有自认为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中国人?美国使馆大概不想变成接待“告洋状”的“信访办”,他们更希望向中国人宣扬“普世价值”,偶尔找一两个有价值的典型“帮帮”。他们从未表现出愿意卷入中国社会要多少有多少的具体纠纷之中。

匿名 说...

流氓陈光诚的本性,在他离开美国使馆后彻底暴露了。为了显示自己没有低头,编造出美国官员吓唬他的谎言。他这个农民没见识,以为美国官员是他们村的村长,可以随便说这种话的。

我倒是相信他想全家去美国。他这个瞎子,一切都是靠耍赖。他全家来美这么美的事,他当然想耍一下。但美国官员直接告诉他,美国没本事把他家人偷渡到使馆,他别无良策,退而求其次,赖个全家进城,自己上大学。

匿名 说...

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而美国则要兑现对陈的承诺,一旦陈离开了中国,本身陈就没有什么能量,那他立刻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当年的方励之就是明摆的事例,这样老美是既丢人,又理亏。此计之高,既解决了陈的麻烦,又让美国有苦难言,就算骆影帝演技再出众,也难挽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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