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23日星期日

習近平為什麼不改革?權力來源鏈式鎖定

仿 專稿


  各位讀者在閱讀此文時候可能已經註意到了我在上文提到,我在《這裡“換屆”靜悄悄——寫在十八大召開前》這篇拙作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十八大過後面對(政治體制)改革退場、缺位我將對之作系統的分析和論述。現在已20136月份了,十八大過去已經半年了,政改之門也已經宣告關閉了,這道自己給自己佈置的作業題也該完成了,這就是我為什麼現在要寫這篇選題為《十八大過後政改之門不開閉》文章的原因或理由。

  是的,十八大過後政改之門不開反閉,這已成為不爭事實。那麼,對此有人肯定會問,為什麼十八大過後政改之門不開反閉呢?是呀,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呀,而且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可謂是一問中的、直擊要害。對於這樣一個要害問題,就我來說,不能迴避,只能面對。回讀上文,各位可以看出我在“政改之門不開反閉早在意料之中”部分中對此問題已經有所及,例如我對“紅二代”的兩個特點、黨族式接班人方式以及官僚制的分析,就是對十八大過後政改之門為什麼不開反閉原因的初步探尋,但這些探尋是零散的、不成系統的。為了能夠比較系統、比較集中地回答這個問題,在這篇文章中我選擇幾個在我看來比較重要之點,嘗試對這個問題做一個盡可能深入的、有說服力的探討:

  其一,新的執政團隊的權力來源的鏈式鎖定

  對於十八大過後政改之門為什麼不開反閉這個問題,我選擇從新的執政團隊權力來源的因素切入分析,那麼,新的執政團隊的權力是從哪裡來的呢?我想,在著回答新的執政團隊權力來源之前讓我們先回顧一下中國共產黨前黨魁澤東個人及其後繼者們權力來源的歷史事實,這樣做也許對我們理解新的執政團隊的權力來源因素是如何像一條鎖鏈一樣制約了他們即使在執掌大權過後也不能開啟政改之門的事實會有一些幫助。

  首先,讓我們來看一看毛澤東先生的個人權力是怎麼來的?或者這樣提出問題:毛澤東先生的個人權力是從票箱子裡面出來的還是從槍桿子裡面出來的?眾所周知,對於這個問題,毛澤東先生自己早就做了明確回答:是槍桿子裡面出政權而非是票箱子裡面出政權!對於毛澤東的這個述,我以為他只說出了問題的一個部分而非問題的全部。就毛澤東先生的個人權力而言,顯然,一方面,是他用槍桿子從蔣介石國民黨那裡搶過來的;另一方面,是他通過殘酷無情的黨內鬥爭從他的“同志”們手裡奪過來的。所謂延安整風運動就是毛澤東與明爭奪黨的最領導權的最後一戰。以1945年召開的中共七大為標誌,毛澤東在中國共產黨內的職權地位開始進入了一個獨斷專行、稱孤道寡的狀態。
毛澤東先生的個人權力是怎麼來的?

  毛澤東在奪取和鞏固了黨政軍的最高職權、地位之後,他將考慮採取什麼方式實現他之後的權位更迭或權位移交呢?或者這樣問,他是採用黨內公開公平競爭競選的所謂“黨內民主”的方式移交權位,還是採用所謂的選擇和培養接班人的方式移交權位呢?顯然,毛澤東從未考慮過採用黨內競爭性的選舉的方式移交權位,而是採用依據他的個人意志自己指定自己接班人的方式來移交黨軍國最高權位。從1945年中共七大“黃袍加”、“面稱孤”開始到1976年撒手西去為止,毛澤東以前無古人也可以說後無來者的“千古一帝”的心機手腕,在延安古城中以及北京紅牆內導演了一幕幕廢立“東宮太子”的鬧劇和悲劇。

  往事悠悠,猶如昨日:在延安,毛澤東以劉少奇力反王明擁立其為“主公”之殊功初立劉為“東宮太子”即所謂他的“接班人”。到了進入紅牆之後,毛澤東漸起廢黜“太子”知心,並以“太子”之位為誘餌利用高崗欲廢劉少奇“太子”之位,不料事敗,高崗自殺,毛澤東遂暫停廢黜“太子”之舉。數年後,毛澤東決志再行廢黜劉少奇“東宮太子”之事,則又以“東宮太子”之位為誘餌利用林彪廢黜劉少奇,林彪上鉤,劉少奇廢,林彪則“名義上”填補“太子”之位。

數年後,毛澤東又起再廢“太子”之心,決意廢黜林彪“東宮太子”之位,林彪不敵毛澤東,終被廢,林之後,“太子”之位暫缺。其間,傳毛澤東欲立王洪文為“太子”,但王洪文南柯一夢,不久就被毛拋棄。此時,毛澤東已是風燭殘年、強弩之末。林彪死後,毛澤東設想以鄧小平為“軍師”輔佐江青、令其與江青合作共扶毛氏江山,並設想在其死後江青倣傚“呂后”當政,日後以江青為“二傳手”最終把權位歸還毛氏正宗傳人毛遠新(見辛子陵《毛澤東以秦皇自許要從黨天下向天下過渡》——《毛澤東的皇權專制主義》序言),從而實現毛澤東謀劃已久的真正的傳位目的。

但鄧小平不甘“軍師”之位、輔臣之職,加上江青既無君王之能、又無呂(後)武(後)之術,鄧很快便與江鬧翻而被毛加以“右傾翻風”之罪名再次罷官貶棄。此時之毛已是奄奄一息、油盡燈枯,無奈之下只好托付華國鋒代管權力,毛澤東駕鶴西去過後,江青隨即要從華國鋒手裡索回權力,此時的華國鋒已無毛活著時候的直接馭使、操控、鉗制,便不聽從江青的穎指氣使,為求自保遂與元老派聯手以用非常手段即所謂一舉粉碎了“四人幫”。

以江青為首的“四人幫”的被毀滅標誌著毛澤東生前所設定的傳位大夢徹底破滅。從這場始謀劃於延安後操作於紅牆的由毛澤東一手導演、上演的廢立“太子”的鬧劇和悲劇看,毛澤東如此行事的目的大致可能有:其一,自己要終身為君不願意“太子”在他活著的時候提前“接班”而使其提前“退休”、“退位”而成為李淵式的太上皇;其二,不僅要終身為君而且要終身做實君,即:拒絕充當虛君充當花瓶而大權旁落;其三,在他的心目中,劉少奇以降的這些“東宮太子”或“接班人”都是“二傳手”,他的真正目的就是通過這些“二傳手”把大位最終傳給自己的毛氏家人,以徹底避免斯大林式的死後“掘墓鞭屍”式的悲劇的發生,因為他相信,只有自己的子孫才不會背叛他自己。毛澤東的這一想法與據傳是陳雲後來說的主張要“太子黨”接班掌權的道理同出一轍。

  繼毛澤東之後,鄧小平倣傚“太祖”毛澤東,故事重演,先是通過黨內鬥爭斗倒華國鋒而自己執掌黨軍最高實權,然後使用手中掌控的黨軍大權正式廢黜新君華國鋒,然後立自己以及元老們選中的胡耀邦為代君。然而,胡耀邦不甘作代君、兒皇帝,欲做實君,我行我欲,此舉隨即違逆上意,鄧小平等元老借整治“學運”、反自由化之機將其廢黜,隨後繼立趙紫陽為代君;無獨有偶,趙紫陽亦不願做代君、兒皇帝,步胡耀邦後塵欲做實君,此舉又違上意,遂又被元老們籍鎮壓“學運”之機被廢黜。出於偶然,趙被廢後,據傳在某元老的力薦之下再立江澤民為代君。立江澤民為代君之後,鄧小平不禁倣傚當年的毛澤東且發展了毛澤東,在感自己生命幾盡、來日無多之時,據傳隔代指立“太子”,以胡錦濤為“儲君”,以防止和避免在他死後江氏繼而仿己效毛,戀位弄權、故事重演。
陳良宇案爆料,江欲立陳十八大出任總書記。

鄧小平過世之後,據傳,江澤民確實欲倣傚“太祖”毛澤東、“太爺”鄧小平(儘管“89事件”中有人把鄧比作垂簾聽政的慈禧太后,但鄧是“男兒”,稱其為“太后”儘管是比喻仍覺得不妥,稱其為“太爺”可能比較妥當),據說欲廢胡立曾,但未得逞;後又據陳良宇案爆料,江欲立陳十八大出任總書記。但天有不測風雲,陳性驕縱,言行輕狂,觸怒至尊,東窗事發,獲罪入獄,江的這一“立儲”謀劃隨即告吹。

201211月中共十八大最後揭幕以習近平先生為首組成新的“接班”陣營、團隊,只要是明眼人一看便知,習近平先生及其團隊的權力來源既不是他們自己拿起槍桿子打天下得來的,也不是他們通過黨內鬥爭斗倒“同志”得來的,更不是他們在黨內民主的平台上通過競選從票箱子裡得來的,而是中共頂層現任巨頭和前任元老之間根據他們各自的利益鬥爭與妥協產生出來的,所以,如在這樣一種狀態下接過權棒的最高執政者及其執政團隊上任伊始就宣告要搞政體改革,這對於授予他們權位的前任巨頭和元老們來說,無異於是過河拆橋、忘恩背叛。

道理很簡單,所謂政改就是要把現存的這些巨頭和元老們包括現任執政者們的特權地位和既得利益為改革對像,把這些壟斷特權和既得利益改掉代之以公平正義。然而事實上是,權力從哪裡來就受制於哪裡。指定而非選舉的權力移交方式之下產生出來的權力繼任者,從前任手裡接過權棒的同時也就等於從前任手裡接過制約自己的鎖鏈。對於這個道理,我在此前分析敘利亞總統巴沙爾的命運邏輯一文裡已有論述。因此,在這篇文章裡我選擇現任黨國最高執政者及其執政團隊的權力來源這一要素作為理解或解釋為什麼十八大過後我國政改之門不開反閉這一現象的第一個元素或要素,我以為,還是比較妥當的,也是有些說服力的。(全文見《調查》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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