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5日星期四

李翊雲: 不想把故事人物當成玩偶


明鏡記者柯宇倩/2005年,她以短篇小說集正式踏入英語文壇,立即獲得“富蘭克歐康諾國際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Award)、“國際筆會/海明威獎”(PEN/Hemingway Award)等眾多重要獎項;2007年,英國雜誌《格蘭塔》將她評為美國35歲以下最傑出青年小說家之一,2010年,她被選入《紐約客》40歲以下最傑出的青年小說家。她是英語文壇耀眼的新秀,她,就是李翊雲。

對自己的故事人物負責

有些華裔作家寫作時,企圖扭轉西方人對中國人的印象,許多中國讀者也希望作家能成為中國的“形象大使”,多描繪美好的一面,但李翊雲堅持,作家不應該預設寫作的目的,也不該受外在的影響。

我沒有這樣的社會責任,也沒有一個目標,比如希望建立中國人的形象,我確實覺得西方人對東方人或亞洲有偏見,但如果我要以扭轉形象而寫作,這就變成一種宣傳,是有目的的,不是真實的寫作狀態了,就跟共產黨說我們要寫革命文學一樣。”李翊雲對《明鏡》表示。

李翊雲指出,任何寫作如果有目的性的話,就會影響作者的寫作觀點。李翊雲笑道:“所以我寫的人物也不會存在一種目的,比如要改變美國人的想法,他們(人物)肯定不會這麼想,所以我也不會這麼寫。”

對於故事中的人物,李翊雲抱有一份尊敬之情,她說,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對自己寫的人物負責。“有些作家筆下的人物就像他們的玩偶一般,那不是我想做的,我對他們比較尊重。”

很有自我想法的李翊雲,同樣不會去迎合讀者的喜好,她認為,非小說的作品比較需要考慮讀者的想法,但小說就不需要,否則可能弄巧成拙,寫不出好故事。

用英文寫作多年,如今李翊雲已習慣用英文思考,在《明鏡》採訪的過程中,不時可聽到李翊雲兒子的叫喚聲,李翊雲用英語要孩子稍等一下,待會兒就過去陪伴他。李翊雲說,她現在講起中文來會有些轉換不過來。

但剛開始用英語寫作時,李翊雲也曾遇上困難。“英文不管怎麼說都不是母語,在運用上總會覺得差了一點什麼,不過現在習慣了,發覺也不會差太多了。”

此外,李翊雲也曾自我懷疑過、也曾感到孤獨過,她對《明鏡》解釋,不管作家是不是用母語寫作,可能都會質疑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是否有意義,這時可能會著急、可能會沒有耐心,而寫作又是一個相當孤獨的職業,沒有其他人能幫上忙,身為作家,就必須忍受長時間的孤單。不過,李翊雲說,她“可能比較喜歡這樣的狀態,很快就適應了。”

目前,李翊雲沒有將自己的作品翻成中文的打算,她對《明鏡》解釋,寫作時,她的對象是英文讀者,許多人對中國的瞭解不如中文讀者來得深,因此如果將作品直接翻成中文,會發現許多解釋都是不必要的。“相對來說,比如美國人從學校開始讀南北戰爭的歷史,所以寫到南北戰爭不需要太多解釋,但如果翻成中文,對於不了解南北戰爭的讀者來說就會有困難。”翻成中文必須改動很多內容,有些地方需用不一樣的描述方式,李翊雲表示,她沒有這麼大的精力。

雖然說不翻成中文,但國內的雜誌也不跟你商量,自己翻譯後就出版了,我也沒辦法控制。”李翊雲無奈地說。

沒有動力將作品翻成中文的李翊雲,也沒有用中文寫作的念頭,她說,第一,不覺得有這個需要,第二,不覺得自己有這方面的才華。“用英文和用中國寫作還是有差異,我已經習慣用英文了,要用中文還得重新學習一下。”

如今,李翊雲與丈夫、兩個兒子住在美國加州的奧克蘭(Oakland),寫作外,李翊雲也在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UC Davis)英語系擔任副教授。李翊雲的兩個兒子分別是10歲和6歲,仍是需要被照顧的年紀,因此沒課的時候,李翊雲總利用白天孩子上學的時間寫作,下午時會做些別的事,比如看書。

李翊雲偏好寫短篇小說,“短篇不管在美國、歐洲、中國都是受到忽視的文體”,不過李翊雲正在撰寫的下一本著作是個長篇,她說,自己會長短篇交替寫,由於上一本書是短篇,這本書便寫長篇。

新作品的時間點相對《漂泊者》的1979年來說,將更現代一點,李翊雲對《明鏡》透露,這是個發生在21世紀的故事,地點一部分在中國、一部分在美國。“30年前,沒有人能離開中國,現在相對來說自由一些,所以寫現在的中國,總有一部分的故事會在國外上演。”

距離上一本書出版已過了1年多,李翊雲不好意思的笑說,新的故事還沒寫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雖然想快點寫完,但這種事也不能著急,希望明年可以完成吧。”



 
李翊雲的成名作《千年修得共枕眠》(A Thousand Years of Good Pray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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