鉈是受歡迎的謀殺毒物

《調查》記者柯宇倩／1995年發生的朱令案再度成為網路熱門議題，案件至今未逮捕任何一人，網友紛紛當起偵探，人肉搜索“鉈黨成員”，此案在美國白宮的請願頁面也是受到高度關注的話題。美國的毒物專家認為，投鉈毒的嫌犯不希望弄髒雙手，也不想與受害者有正面直接的對抗，可說是懦夫。

 

案件相關人員消音

 

朱令案發生後，朱令的室友孫維被警方列為犯罪嫌疑人，雖然1998年公安機關宣布證據不足，終結結案，並解除對孫維的嫌疑，但網上對孫維的指責仍未停止，許多人認為投毒者就是孫維。網友搜出孫維在天涯發帖的ID，發現她有多篇為自己辯護的文章。

 

網傳孫維先在美國結婚，拿到綠卡之後離婚，再與謝飛宇結婚。網友查謝飛宇目前任職軟通動力信息技術公司。網友還搜索出孫維登錄國內網站的IP以及重複註冊的帳號，顯示孫維主要在美國和北京周圍兩個地方登錄網站，可能美國與中國兩邊都待，但關於孫維目前的情況，並沒有確切的消息。

 

不只孫維，該宿舍的其他人也捲入此案中。孫維的舍友金亞與王琪被網友指若非涉嫌共謀下毒，就是涉嫌包庇真兇。網友黑出據傳是金亞寫給孫維的電子信件，顯示金亞至少是知情者，但沒有更多證據顯示這些郵件確實出自金亞之手。

 

2005年，一暱稱為“太陽正暖”的網友在天涯雜談上發表了一篇支持孫維的帖子，經網友調查，發現“太陽正暖”為金亞的ID，帖子針對實驗室的管理、舍友下毒的可能性、朱令的人際關係、孫維的人品等四點一一分析，反駁孫維是嫌犯的說法，帖子曾激起更大的網路辯論。網友後又發現，“飛越遠山”同樣是金亞的ID，不論是“太陽正暖”或“飛越遠山”，隨後都多次回帖為孫維辯駁。

 

金亞為清華大學97級博士生，博士導師為羅國安，2003年至2005年在日本愛媛大學（Ehime University）化學系跟隨著名教授、電泳界權威真鍋敬（Takashi Manabe）做博士後研究。

孫維的另一名舍友王琪則任職於廣發基金，其丈夫潘峰服務於廣州易方達基金，網傳由於公司不堪其擾，兩人目前都被強制休假中。王琪的天涯ID被網友查出為“forthetruth”與“woyaomaren”，兩ID也都曾發表過為孫維辯護的帖子。

 

另一個被查出為孫維辯護的是同班同學李含琳以及其丈夫薛剛。李含琳於美國愛荷華州取得博士，先前任職於美國輝瑞公司（Pfizer），目前在福泰製藥（Vertex Pharmaceuticals）擔任資深科學家。網友也查出薛剛於美國安進公司（Amgen）擔任科技主任。

 

    最後一位被網友歸為主要“鉈黨成員”、涉嫌包闢兇手或共謀傷害朱令的是同窗但不同寢的高菲。高菲為TüV 南德意志集團深圳分公司化學部技術經理。

 

《調查》試圖聯繫上述所有相關人員，僅美國安進公司發言人高斯（Ashleigh Koss）對《調查》指出，此案件為個人事件，安進不會針對涉及員工的私人事件發表任何評論，其餘相關人員均未有回覆。

 

鉈是受歡迎的毒物

 

對許多人來說，鉈或許是個陌生的物質，但回顧犯罪歷史，不難發現它的蹤跡，許多偵探小說也將鉈作為犯案毒物。

 

1962年謀殺天后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發表了一部以鉈做為犯案毒物的小說後，一名英國青年楊（Graham Young）便以此重金屬殺害了繼母，同時傷害幾名家族成員。楊在1971年被釋放後，立刻又用鉈殺害了兩名同事、並嚴重傷害另外兩人。楊最後被判無期徒刑，1990年死於獄中。

 

2002年，美國長島一名61歲的女性培瑞（Ann Perry）坦承以鉈毒害自己的男友。

2006年，一名17歲的日本女學生在其母親的茶中落下鉈毒，並將作案經過寫在部落格中，此女孩也以鉈毒害其他小動物。

 

藥品化學家、杜克大學有機化學博士，並曾參與幾大藥廠的藥品研發計畫的羅易（Derek Lowe）對《調查》分析，鉈其實是非常受歡迎的毒物，多年來，不少案件都能見到它的影子，在介紹知名謀殺案的書中，鉈至今都是備受討論的毒物。

 

 “在過去的偵探小說中，鉈也扮演著要角。任何對毒物和它們在謀殺事件中的使用感興趣者，腦中都會很快出現鉈這個物質。” 羅易說。

 

新澤西毒物控制中心（New Jersey Poison Control）執行長馬庫斯（Steven Marcus）也對《調查》表示，鉈在許多受到高度關注的謀殺案中，都是作案毒物，1940年代晚期和1950年代早期，澳洲曾發生一系列下鉈毒的案子。在美國佛羅里達州的門薩（Mensa）會員謀殺案中，兇手也是使用鉈毒。

 

1988年，佛羅里達的一名41歲婦女卡爾（Peggy Carr）感到身體不適，之後病情加遽，最終在1989年死亡。警方追查後發現兇手為卡爾的鄰居崔鮑（George James Trepal），崔鮑也是高智商俱樂部——門薩的會員。

 

已關注朱令案多時的馬庫斯對《調查》介紹，鉈是一種稀有的重金屬，是慢性發作的毒物，毒性可能長達兩至三週才表現出來，受害者所遭受的痛苦程度大，症狀範圍廣，被誤診為其他疾病的可能性也較大，其症狀可能反應在胃腸道、周遭神經（四肢神經損傷）和脫髮。

 

 

 

 

 

羅易（Derek Low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