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5日星期四

中國有句古話:“欲變其國,先變其史”

《新史記》記者 高伐林


2011年9月28 日,旅英學者蘆笛前來美國訪問期間,《新史記》雜誌邀請紐約、新澤西、華盛頓的部分華人學者,在紐約舉行座談會。座談會採取漫談式,不設主題,不限時間。 怎樣看待歷史研究?應該“為歷史而歷史”,還是應該“古爲今用”,把歷史當成工具?歷史研究的主觀性和歷史事實的客觀性如何處理?如何對待“硬事實”和 “軟事實”?怎樣評價辛亥革命以來的中國百年歷程?這些話題激活了大家的思維,爭論熱烈。10月4日,又有幾位學人與蘆笛對話。

這裏刊登根據錄音摘錄整理的紀要,均未經本人審閱。


馮勝平:中國有句古話:“欲變其國,先變其史。”國內外有五本書,是起到了顛覆共產黨正統地位的作用的——最早的是李志綏,後來有高華、張戎、何方、高文謙的書。但是反過來,曾國藩就說過:三代以下即為正統。


馮勝平


歷 史研究,有事實判斷,有價值判斷。討論歷史,先給出定義:歷史就是關於事實的科學。至於好不好,那是價值判斷,是另外一個層面的問題。考據宋教仁被袁世凱 殺的還是被孫中山殺的,這是歷史學家的活兒;政治學家再去研究對孫中山如何評價——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孫中山派人殺了陶成章,如果再證實孫中山派人殺了宋 教仁,那麼孫中山這個形象,就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宋教仁的孫輩與萬潤南的夫人認識,早就說過:宋家後裔都堅信不疑是孫中山殺的,不是袁世 凱殺的。(張:都說是趙秉鈞殺的。)那是現在這麼認為。返回到當時,報紙上是一半對一半:北方的報紙,都說是孫中山殺的;南方的報紙,都說是袁世凱殺的 ——由趙秉鈞具體操辦,因為趙秉鈞有幾封電報往來。有個史料,趙秉鈞自己寫的自我辯護,在宋教仁的前一個月,黃興打進了50萬大洋到被指為凶手應桂馨的帳 戶上,動手的人是應桂馨雇的一個人。應桂馨不認識袁世凱,對趙秉鈞也就是來往不到一年。他是老牌的國民黨人,又是暗殺團的主要成員,是孫中山在南京當臨時 大總統時的辦公室主任和侍衛隊長,他與孫的關係比與趙的關係要近。趙的辯護就說,不錯,我與應有書信往來,但你和他卻是有50萬大洋的金錢往來!(張:但 據唐德剛的說法,50萬大洋是趙給他的,而不是黃興給他的。)

我不是主張“工具性”,不是說應該如此,但是這是無法避免的。中國文明是個早熟文明,早就失去了宗教;客觀地說,現代人玩歷史是現代文明的普遍現象,但現代人不允許編造、歪曲史實了。

去 年中國官方召開了黨史會議,習近平主持,中共政治局常委都參加,就把楊奎松、沈志華這些人找去了。這幾位最近出書很多,把共產黨不能說的東西都說出去,簡 直把共產黨的內褲都給扒下來了。所以這個會強調,對黨史,要正面宣傳。蘇曉康就將之作了“陰謀論”的解釋,說共產黨要垮台了、要燒檔案了。(眾笑)

這 說明什麼呢?黨要顧面子,不能一件一件錯事、醜事、壞事都往外拋。金一南的《苦難輝煌》就成為當局大肆宣傳的東西了,這就是他們講的正面宣傳的黨史——他 們“苦難”,我們“輝煌”。金一南這個人是個很好的人,很謙卑,不是很霸道,但他對中國近代史、黨史做了非常荒唐的解釋,不妨將之與蘆笛的書對照起來看, 看一件件荒唐的事在他筆下如何成為崇高的“苦難輝煌”——這本書,我要給它另起一個書名:“馬屁荒唐”。(未完待續。《新史記》第 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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