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說至此,顯而易見,十八大過後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大門已被關閉了。請注意:這扇大門不是自行關閉的,而是由當今中國的最高執政團隊單邊宣示關閉的;與此相對應,千千萬萬的中國民眾對此卻持不同的立場和主張:他們幾十年來從未停止過要求打開政改之門的呼喚和吶喊,這樣,在當前中國就開始形成了一個要關政改之門一個要開政改之門的兩種主張、兩個陣營或兩個派別(“關門派”與“開門派”)的對立、衝突和較量。
既然最高執政團隊一方要關閉政改之門,而另一方要打開政改之門,那麼,未來中國政改之門是按照最高執政團隊的意志從此關閉了呢?還是最高執政團隊的這個意志被更多人的意志所衝破而政改之門被打開呢?我以為,政改之門是開還是閉的問題已經不是個問題了,問題的關鍵是對“關門派”與“開門派”兩派力量作出比較客觀的評估和對比、然後依據兩派力量增減的可能態勢及其可能產生的後果作些推測,我想,這一類型的觀察和研究對於未來中國政治生態的演變可能具有一些參考性的意義和價值。
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關門派”與“開門派”之間的口水戰會連連不斷。
對於這樣的一個實證性的問題,我觀察到,在人類歷史和現實的專制國家裡,大致呈現出這樣一種狀況:專制者與民主者力量對比是:民主者一強四弱,與之相反,專制者一弱四強。民主者的一強是:民主道義上的強,但這是虛的。四弱是:武力、權力、財力、言力上的弱。民主者言力上之所以弱,是因為,反專制的言論受到專制強力的鉗制和打壓。與此相對照,專制者的一弱是:專制道義上的弱,但這也是虛的。四強是:武力、權力、財力、言力上的強,即:專制者手裡掌控的槍桿子、官帽子、錢袋子、筆桿子強。在這樣一強四弱、一弱四強的力量對比下,可想而知,民主與專制相比,不能不軟弱。
時隔一年多過後反過頭來再來審視這篇文章,我發現,“關門派”的“四強”中的一強“筆桿子”,在這次“憲政之爭”事件中顯得有些變弱,其他三強仍然十分堅挺。那麼,據此我推測,下一步“關門派”可能將利用其手中掌控的“錢袋子”、“官帽子”這些強大資源,去動員、刺激和收買一批“筆桿子”為其鼓噪、賣命,以鞏固其由來已久的“四強”陣勢。那麼,對此,“開門派”會有什麼應對之招呢?然而,在我看來,“開門派”的應對之招是極其有限的,這是因為:“開門派”既沒有鼓脹的“錢袋子”、也沒有誘人的“官帽子”,更沒有嚇人的“槍桿子”,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發揮他們的道義優勢,繼續在自媒體上(官媒從來就沒有給“開門派”任何活動場所)呼喚、吶喊,要打開政改之門。
由此可以判定,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關門派”與“開門派”之間的口水戰會連連不斷,除非“關門派”把互聯網也關閉了,否則,這場口水戰是無法休止的。但這也不好說,還真說不定哪一天“關門派”急了,真的把互聯網都給關閉了。不過,如果真的到了這一天,我以為,所有的事情可能就變得十分簡單了。
有目共睹,連年來一批批“開門派”人士一直在寫文、發聲勸告、警告乃是嚇唬“關門派”,要他們打開政改之門,譬如:他們有的勸告“關門派”,如果他們順應改革潮流打開政改之門對他們是如如何的有利:自己不會被砍頭、子孫不會受牽連、甚至開門過後原來的“關門派”人士還能乘著競選大潮一展雄風,叱吒政壇;有的則指責“關門派”是如何如何的不明智呀,是如何如何的貪婪呀,是如何如何的做著秦始皇式的春秋大夢呀,是如何如何的懷著擊鼓傳花的心態呀,是如何如何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呀;有的則嚇唬“關門派”如果不打開政改之門其下場是如如何的慘烈:要麼是蘇東波式的,要麼是晚清式的,要麼是南宋式的,要麼是北非式的,要麼是卡紮菲式的,要麼是朱由檢式的,等等等等。
李克強: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
然而,不管你怎麼勸說、怎麼警告、怎麼嚇唬,“關門派”不僅不為之所動,反而變本加厲,把本來還有點縫隙的政改之門也徹底給關閉了。可想而知,剩下的還會有什麼呢?剩下的也就只能是口水戰了!口水戰之後又會是什麼呢?這正是當代中國所有政治問題的關鍵所在,只不過,到時候,回答這個問題的肯定將不再是口水和文字了,回答這個問題的自然會有它自己與自己相匹配的質料和方式,只是我們都不是算命先生,我們都不是伊尹、姜子牙、張良、諸葛亮、李淳風、袁天罡、劉伯溫,所以我們不知道到時候具體的質料和方式是什麼,所以,對於國人廣眾來說,他們所能做的,要麼就是自己把自己作為質料和方式投入變革潮流中,要麼就是作觀壁上、拭目以待!但對“開門派”來說,他們的選擇只有一個,這就是李克強先生作為總理首次答中外記者問時說的那句話: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李克強先生的這句話在客觀效果上無疑啟發、指引和激勵了“開門派”:叫他們不僅要喊破嗓子,而且還要甩開膀子;不但要去用口喊,還要去動手幹!我想,一幅真實的、活生生的當代中國社會政治生活圖景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2013年6月14日)(全文見《匯報》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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