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幕記者柯宇倩/中共18大即將在2012年召開,外界均睜大眼睛觀察各地諸侯如何吸引輿論、創造進入領導核心的最佳機會。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杰納蘇分校(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at Geneseo)金融教授谷雁翔在接受《內幕》專訪時指出,廣東模式與重慶模式一方面配合了實際政策需要,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政治權力上的爭鬥,尤其重慶模式是權宜之計,如果提高此模式的地位,會阻礙中國進一步的改革開放。
國家分裂與民族問題關係更大
左派網烏有之鄉對提倡法治、自由的廣東有另一番看法。在2011年9月發表的《世界危機下的重慶模式與中國未來——烏有之鄉第三次重慶模式研討會紀要》中,與會學者官員認為如果重慶模式被利益集團阻礙不能獲得成功,那麼中國很可能會面臨一場混亂、動盪、革命。中央民族大學教授張宏良指出,今天中國走到亡黨亡國、矛盾大爆發的邊緣,就是廣東模式發展的結果。如果在全國推廣廣東模式,中國必然淪為一個徹底的出口導向型的殖民地國家,中國必然因此而崩潰、分裂。
但谷雁翔認為重慶、廣東模式和國家分裂的直接關係並不大。“國家分裂與民族的歷史問題較有明顯關連,例如新疆和漢族人在歷史上的仇恨,從乾隆大規模殺新疆人,到新疆納入中國版圖,建國之後王震鎮壓新疆,加上新疆的政治家在背後挑撥民族仇恨,這樣的力量比經濟力量大得多。”
谷雁翔進一步對《內幕》解釋,儘管新疆得到的經濟利益或許相當大,但民族情緒會使老百姓忽略經濟利益,有時老百姓也不瞭解分裂出去後自己的日子可能過得更不好。而西藏傳統上便是相當獨立的地區,歷史上西藏強大時甚至有能力進攻中原;清朝初年西藏才真正納入中國版圖。毛澤東時代由於中央政府和西藏貴族之間的嚴重矛盾,中國軍隊進入西藏、14世達賴喇嘛出走,班禪則被拘留在北京,直到文革後才允許其回西藏,因此儘管過去西藏從中央政府獲得巨大的好處,但歷史上的民族矛盾,加上宗教信仰對西藏的影響深遠,藏人或許不在乎物質上的利益。
蒙古同樣也是民族矛盾地區。谷雁翔指出,毛澤東時代曾對蒙古進行過嚴厲的鎮壓,因此也有民族仇恨情緒在,而宗教力量和歷史上民族間的仇恨容易被獨立勢力的政治家所利用,加上毛澤東時代為了鞏固權力,不允許中國民族間的自由流動,否則民族問題可得到緩解。
“如果少數民族的年輕人到北京、上海,找到好的工作、有好的生活,民族情緒也可能不那麼明顯,所以關鍵是讓少數民族覺得自己受到平等的待遇、事業和生活越來越好,並且多到內陸工作生活,才能減緩分裂的壓力。”谷雁翔對《內幕》說。
谷雁翔表示,在中國現在法治不健全、市場體系不夠發達的情況下,發現了問題,如果靠制度本身來解決,很多時候解決得比較慢,因此通過權力來解決也是好事,然而重慶模式的一個挑戰是,由於依賴“好官”來解決問題、維持體制,如果官員不明智、犯了巨大錯誤,則代價也會非常大,這點在毛澤東時代已有了證明。
谷雁翔對《內幕》說 ,由於依賴明智官員是件危險的事,因此全世界基本放棄專制體制、實行民主法治,但相對來說,廣東模式也有自身的挑戰:如果完全依靠法律和市場機制,當出現體制本身無法解決的重大問題時,也可能造成極大損害,如同西方的經濟危機,這時就需要政府的控制。
谷雁翔認為重慶、廣東模式和國家分裂的直接關係並不大。圖為新疆七五騷亂。(資料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