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
據新華網報道,中央組織部有關負責人證實,中央已決定免去王立軍的重慶市副市長職務,現正在按程序辦理。
據悉,青海省副省長、公安廳長何挺擬調任重慶市副市長。何挺今年50歲,曾任公安部刑事偵查局副局長、局長,甘肅省省長助理、省公安廳廳長、黨委書記,青海省省長助理、省公安廳廳長、黨委書記,2009年3月任青海省副省長、省公安廳廳長、黨委書記。
【文匯網訊】
據新華網報道,中央組織部有關負責人證實,中央已決定免去王立軍的重慶市副市長職務,現正在按程序辦理。
據悉,青海省副省長、公安廳長何挺擬調任重慶市副市長。何挺今年50歲,曾任公安部刑事偵查局副局長、局長,甘肅省省長助理、省公安廳廳長、黨委書記,青海省省長助理、省公安廳廳長、黨委書記,2009年3月任青海省副省長、省公安廳廳長、黨委書記。
【文匯網訊】
據中新網報道,日前,中央對重慶市委主要負責職務進行了調整。張德江兼任重慶市委委員、常委、書記;薄熙來不再兼任重慶市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
3月15日,重慶市召開領導幹部會議,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中組部部長李源潮在會上宣佈了中央決定,稱這次調整,是中央從當前形勢和大局出發,經過慎重考慮決定的。張德江在領導幹部會議上作了講話。
據悉,張德江1946年11月出生,遼寧台安人。曾任吉林省延邊州委副書記,民政部副部長,吉林省委副書記兼延 邊州委書記,1995年6月任吉林省委書記,1998年8月任浙江省委書記,2002年11月任中央政治局委員、廣東省委書記,2008年3月任中央政治 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2012年3月任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兼任重慶市委書記。是第十四屆中央候補委員、十五屆中央委員,十六屆、十七屆中央委 員、中央政治局委員。
新華社星期四(3月15)引中央組織部官員證實,王立軍已經被免去重慶市副市長職務。
這名官員稱,青海省副省長、公安廳長何挺將調任重慶市副市長。
50歲的何挺曾任公安部刑事偵查局局長以及甘肅公安廳廳長,青海公安廳廳長等職務。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在毛的專制淫威下,四川重慶一家人有的厚顏無恥為公安做一輩子奸細,不惜出賣家人;有的則甘願家破人亡不低頭,救人救己,守住做人原則,消失在黑暗中。
七五年告訴我,他姐姐是公安線人 現在,三十五年過去,他接近八十歲了。他的名字應該讓人銘記,這位中國的魏斯勒,他的姓名叫蔣忠泉,是重慶市公安局線人蔣忠梅的親弟弟!蔣忠梅還有大弟蔣忠直。 七五年初春的一天,蔣忠泉到我上班的街道工業找我,他要單獨同我講話,我猶豫了一下,請了假,同他一起在重慶市解放碑周圍轉了近三個小時。當時,蔣忠泉講的內容,離我的認知太遙遠,我難以置信。擇要如下: 明 天,我就要離開重慶,昨晚我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內心非常矛盾。這邊是我的姐姐,一娘所生,在我困難的時候她幫助過我;另一邊是我的好朋友,和我一樣是從監 獄裡出來的淪落人。如果我繼續為我的姐姐保密,不抖出她的真實身份,我相信,這個社會將不會有第二個人告訴你真相,沒人願意冒險保護你,你將繼續受騙上 當,很難避免二進宮(再次勞改)。家貞,十年坐牢把你的青春完全葬送在監獄裡,我實在不忍心看你再受牢獄之苦,決定找你,把這件事情和盤托出。 我要告訴你的是,蔣忠梅,我的姐姐,你的好朋友,她是重慶市公安局跑二排(探子、線人),從五十年代起。 在 公安局活捉蔣忠梅與重慶大學生崔道衛私通之後,為了保全面子,她作出了幫公安局當線人的選擇……蔣忠梅把同學王文英和她的男朋友鄭克,作為國民黨的潛伏特 務送上了斷頭臺——在重慶朝天門槍斃,兩人臨死都不清楚到底是被誰出賣的……蔣忠梅把一個香港女人弄進了監獄,還搞過一個女學生去勞改,姐姐為公安局效勞 有功,她的弟弟忠直和我因此沾光,都在公安系統裡安排了工作。我在重慶從偵察員到領導幹部,後來調去雅安當代理公安局局長。我們年青,官運亨通。 這 次我從苗溪茶場勞改釋放,回重慶探望姐姐,哥哥忠直專程從北京趕來,我倆一別十四年。我和忠直大吃一驚,受害人「女學生」也在這裡——姐姐不僅仍操舊業, 目標還是選定齊家貞!我倆要忠梅停止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遭她嚴詞拒絕。她說她是為國立功,為人民服務,是在做光榮的工作,「我還要繼續當無名英雄」…… 五八年西藏救叛亂頭子判刑十五年 事實上,一九七二年九月我出獄的第二年,蔣忠梅再次到我家,她是我淘去泥沙留下真金的患難朋友,我極其珍惜她的友誼,把自己看做是蔣姐家的一員,對她無話不說。因此,蔣忠泉的奉告,對我無疑有救命之恩。 蔣 忠泉五八年被派去西藏平叛,當時才二十三歲,他放走了兩個「叛匪」頭子,解散了一個當地的勞教隊,因而獲現行反革命罪,被判刑十五年,勞改十四年出獄。反 革命罪不僅葬送了忠泉的政治前程,而且他的黨員老婆被逼,揣著肚子裡的兒子,哭泣著拋棄丈夫愛黨而去。因為蔣忠泉過去在公安局工作,掌握了不少國家機密, 便將他與周恩來的機要秘書等共產黨內部高官關在一起。 蔣忠泉的地主母親等不到獄中兒子歸來,早已亡故;那個他坐牢之後才出生的兒子,兩、三歲就夭折了。蔣忠泉家破人亡,無家可歸。這次,他清放(清理釋放)回重慶,滿以為姐姐會收留自己。 想 不到,蔣忠梅竟以上戶口為由,逼迫被魔鬼戕害的人與魔鬼共舞,要弟弟與她一起為公安局「跑二排」!蔣忠梅認為蔣忠泉有做公安工作的經驗,人也聰明機智,加 上坐過監獄容易得到犯罪分子信任,跑二排對他是輕車熟道,經濟上有很好的進帳,不會成為她的包袱,政治上,也不會給她和女兒小梅帶來麻煩,一石二鳥,何樂 不為。 出獄後拒絕姐姐拉他為公安工作 蔣 忠梅「跑二排」獲利不少,樂此不疲,以為別人也會如此。殊不知,她弟弟蔣忠泉就不買帳!她帶忠泉去重慶市公安局一處拜見她的長官。忠泉穿上母親縫製的土布 衣服,揣著八分錢一包的「藍雁」牌廉價煙,不沾碰辦公室裡的高級供應品。在姐姐和上司軟硬兼施面前,蔣忠泉裝傻裝笨,說與世隔絕太久無法勝任,無論如何做 不來,他絕不就範。 後來,蔣忠泉告訴我,五七年以後,他感到徹底受騙上當。他說,今天的蔣忠泉絕不為共產黨做一件事情。這就是為甚麼派蔣忠泉去西藏平叛,他放走「叛匪」,解散勞教隊;哪怕姐姐不給他上重慶戶口為要挾,不改初衷的原因。公安局之行回家,弟姐之爭升級。 蔣 忠泉提醒蔣忠梅不要忘記,自己的母親被劃為地主,解放初被農民鬥得死去活來東躲西藏,文革時紅衛兵把大字報貼到床上、蚊帳上、米缸上,要把這個七十多歲的 孤老婆子逼回農村,逼上死路;你女兒小梅的爸爸被發配新疆剝奪自由服長期苦役,你的弟弟被打成現行反革命,整進監獄十四年,家破人亡。自己當了反革命家 屬,你還要助紂為虐。蔣忠泉罵他姐姐是「奸細」,他把高爾基的小說《奸細》,放在桌子上,刺激面前這個奸細。他還指責蔣忠梅靠整人吃飯,連齊家貞這樣的年 青學生也不手軟,簡直沒有人性。 蔣 忠梅惱羞成怒,拒絕給弟弟上戶口。那時候,戶口就是命根子,沒戶口,蔣忠泉就不能工作,就等於沒飯吃,既然不能昧良心跟姐姐走,他只得遠方「發財」——找 活路,離開重慶。走前,他去向我大弟興國告別,興國把身上的一件毛衣脫下來給了他;他還把自己心愛的德國蔡司相機一百元人民幣賤價賣掉做盤纏。蔣忠泉已經 窮得叮噹響。 二次勞改五年,出獄成為飲料專家 雨果說: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像蝦子一樣永遠向著黑暗後退。這是在形容蔣忠梅。 蔣忠泉告訴我,雲南熱帶有一種鳥,經常撞死在迎面開來的汽車擋風玻璃上,因為它們誤認那是太陽。蔣忠泉說:「鳥類尚且追求光明,不惜一死,何況我們人類。」 蔣忠泉離開後,潛回過重慶一次,我安排他住在朋友家裡。朋友告訴我,蔣忠泉時時刻刻心驚膽戰,晚上睡覺有車開過有人走過,他都驚慌失措抬頭查看,他幾乎一夜未眠。 這 次離開前,蔣忠泉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牢記在心,然後撕毀。他說,今後你可以通過他瞭解到我的情況。那人住在成都郊區,是個農民。三年後,因為記掛蔣忠 泉,我去成都找到了這位農民,他告訴我蔣忠泉出事了,他被判刑五年,又進了勞改隊。詳情不清楚,只知道離開重慶後,他到處漂泊流浪,為了活命,使用一些在 公安局學到的手藝弄錢,這次,蔣忠泉是刑事犯。這五年,是他姐姐蔣忠梅的贈禮。 蔣 忠泉聰明過人,他興趣廣泛,熱愛文學。第一次勞改時,監獄裡甚麼書也沒有,他不知怎麼弄到了一本《唐詩三百首》,倒背如流。在重慶時,他把其中的大部份默 寫出來送我,一手好字,也為我寫過一些辭賦,遺憾這方面我是白丁,無法與他應和。他的象棋也下得極好,睡在床上下盲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可惜他的生命 尚未展開,二十三歲失去自由,一生顛沛流離,天賦才智全部浪費。 八 四年,蔣忠泉第二次勞改刑滿出獄。一位忠肝義膽的公安局老同事,一直在關注關心著他,這次,他為蔣忠泉提供食宿,專門給他一個房間,專門為他做飯洗衣,讓 蔣忠泉閉門自學生化學、釀造學等大學教材。於是,蔣忠泉自學成名,成為一個優秀的製酒、製飲料的專家,他的配方獲得過國家金獎,後來在武漢一家新建的飲料 廠擔任總工程師。 呼籲尋找消失在黑暗中的蔣忠泉 八五年暑假,我帶女兒劉欣去廣州探望父親的一個老朋友,回渝路上,我們在武漢停留兩天,去蔣忠泉的飲料廠看望了他。 蔣忠泉被監獄糟蹋了二十年,被冷酷無情的親姐姐趕出家門,在世上孤苦伶仃不斷流浪了許多年,這個二十三歲入獄英俊瀟灑的青年,現在五十剛出頭,看上去已經蒼老,無窮的艱辛與曲折,屈辱與挫敗,都刻在他滿臉皺紋的臉上,而且,頭已有可以察覺的顫抖。 我在電大黨政幹部班畢業後,曾有過不上班留在家裡自學中文和英文的念頭。可是,我不能養活欣兒和自己。蔣忠泉來信「君既有志,我願相助」,因為他是無償相助,我懷疑自己今生無能償還,就謝絕了。 我八七年出國前,聽人說蔣忠泉與甘孜一個檢察院退休女幹部結了婚,移民澳洲後,我與蔣忠泉完全失去聯繫。近年,我拜託過兩位朋友回國打聽他的消息,先找他哥哥,查煤炭部退休名冊,沒有蔣忠直,也許他已經不在人世。至此,風箏斷了線。蔣忠泉,你在哪裡?我得請求大家群策群力尋找蔣忠泉! 一個人品德中最可寶貴的是甚麼?是犧牲自我,為了他人;是不停地給予,不求回報;是堅守做人的操守,視名利如糞土;是歷經大災大難之後的真誠與善良。這就是蔣忠泉! 半個世紀過去,無情的歲月,可以衝淡我們的記憶,可以吹涼我們的熱情,可是我們無權忘記蔣忠泉,和他為藏人作出的奉獻,為漢人樹立的榜樣! 半 個世紀前,那兩個被蔣忠泉放走的「叛匪」頭子,那些被解散歸家或者出逃的勞教人員,所有的藏人漢人,無論是男是女,無論年輕還是已經老去甚至不在人世—— 應該有後代有親戚,無論你們今天是在達蘭薩拉,還是在大陸鄉土,還是在世界的其它角落,請記住這個為了他人的自由,無怨無悔交出自己的自由,為了他人享受 光明,一生一世與陽光隔絕,葬送在黑暗之中的蔣忠泉。 |
作者:齊家貞,原载: 開放 |
雷
震(1897-1979),字儆寰,生於浙江長興,學生時期即加入中華革命黨,畢業於日本京都帝國大學政治學系,主修行政法與憲法。1926年返國。曾任
國民政府法制局編審、教育部總務司長,抗戰時期擔任國民參政會秘書長,1946年出任政治協商會議秘書長,負責同各黨派(包括共產黨)和無黨派社會賢達聯
絡溝通。雷還是黨中央監察委員,並獲選為制憲國大代表,親身經歷了1946年中華民國憲法制憲的全過程。
1949
年底﹐國民政府敗退台灣後,11月20日,《自由中國》半月刊創刊,時在赴美國途中的胡適應邀為刊物擬定了四條辦刊宗旨,並擔任名義上的“發行人”,雷震
任社長,毛子水任編輯部總編輯。編委包括毛子水、王聿修、申思聰、李中直、杭立武、金承藝、胡適、夏道平、殷海光、許冠三、崔書琴、張佛泉、黃中、雷震、
戴杜衡、瞿荊洲和羅鴻詔等人,為自由派學人的一時之選。刊物由雷震負責實際運作,主旨在傳播民主自由,未幾,即成為銷量最廣的政論雜志。
開
初一年余,被稱為‘各黨各派之友’的雷震由於在政府內外的廣泛人脈,故當局與《自由中國》基本上相安無事。但是,自1951年6月,因刊出夏道平執筆的社
論<政府不可誘民入罪>一文﹐針對政府金融管制引起的一宗情治人員貪污枉法情事加以抨擊,雜志開始遭到黨政軍三方面的壓力。該期出刊第三天,
情治人員就闖入雜志社,逮捕一編輯,並留下三名特務予以監視。雷震遂與多位黨政要員商討,他們建議再發一篇社論加以平衡,雜志便以《再論經濟管制的措施》
為題又發了一篇社論,其觀點基本又退回到金融管制的原點。但這時遠在美國的胡適見到這兩期刊物後,大為不滿。1951年8月11日,他致函雷震:“……論
‘政府不可誘民入罪’,我看了此文,十分佩服,……以說是《自由中國》出版以來數一數二的好文字,……忽然來了‘四卷十二期’的‘再論經濟管制的措施’,
這必是你們受了外力壓迫之後被逼寫出的賠罪道歉的文字……我正式辭去‘發行人’的銜名,一來表示我一百分贊成‘不可誘民入罪’的社評,二來是表示我對於這
種‘軍事機關’干涉言論自由的抗議。”雷震本來就憤懣在心,胡適的來信正好成反擊的利劍,他將信的全文刊發在《自由中國》上。這再度引起了情治單位的不
滿。自此事件開始,《自由中國》於當局的關系開始連鎖演變,一發而不可收了。
接踵而來的,是執政黨對教育
界控制與反控制的沖突。當年在台灣,當局不僅在校園內散發黨部宣傳讀物,還要求每個學生背誦“三民主義讀本”、“總理遺訓”、“總統訓詞”,其強制灌輸的
“黨化教育”激起反彈,學生、家長無不怨聲載道。1954年5月底,三位家長投書《自由中國》,對“黨化教育”嚴重干擾學校的正常教育,提出激烈批評:
“……真正的課業,反而丟在一旁……我們的教育應該是自由的教育,而不是任何一黨包辦的黨化教育……全省的公立學校,都是用納稅人的錢來辦的。教育當局和救國團不可借教育之名而行黨化之實……”(《自由中國》,1954年第11卷第12期)
此舉終於令當局勃然大怒。1954年12月,蔣介石以“不守黨紀,影響國民黨名譽”為由,下令開除雷震的黨籍。“骨鯁之臣”終於與當局分道揚鑣了。
此
後,《自由中國》的言論節節升高,不僅於1956年10月,傾力推出了由胡適、徐復觀、毛子水、夏道平、陳啟天、陶百川、王世傑、雷震等人的16篇文章組
成的對蔣介石的“祝壽專號”,忠言直諫,反對蔣氏三連任總統的違憲意圖,勸告蔣介石盡快結束獨裁專制,逐步實施憲政民主。如此祝壽,撼動人心,酣暢淋離,
連銷九版,一時洛陽紙貴,造成政界學界轟動。自然,緊隨而來的,就是當局的經濟封鎖和政治圍剿了。
(二)
從1957年7月開始,《自由中國》連續8個月推出「今日之問題」的15篇社論系列,全面檢討了上世紀五十年代台灣“白色恐怖”時期從政治到經濟的各方面問題與症結,並在最後直達問題的總關鍵——反對黨問題。
“反
對黨問題”的出刊表明,雷震不僅透過《自由中國》發揮知識分子的言責﹐更企望以行動結合台灣的本土精英,他計劃於1960年准備籌組一個反對黨——「中國
民主黨」,以組黨的實踐活動召喚政黨政治。於是,雷震從“坐而言”走向了“起而行”。這一行動,終於徹底開罪了當局。
1960年9月4日,國民黨當局以「知匪不報,為匪宣傳」的罪名起訴雷震,並處以十年徒刑,此即轟動一時的「雷震案」。《自由中國》編輯傅正、經理馬之肅、會計劉子英等一同被捕。
其
時遠在美國的胡適,驚聞雷震被捕,痛心疾首,立即在九月四號當天,向當時的行政院長陳誠發出電文,指責國府“必將蒙摧殘言論自由之惡名”。專電曰:「台北
外交部請轉陳兼院長辭修兄:九00號電敬悉。今晨此間新聞廣播雷震等被逮捕之消息,且明說雷是主持反對黨運動的人,鄙意政府此舉甚不明智,其不良影響所及
可預言者,一則國內外輿論必認為雷等被捕,表示政府畏懼並挫折反對黨運動,二則此次雷等四人被捕,自由中國雜志當然停刊,政府必將蒙摧殘言論自由之惡名,
三則在西方人士心目中,批評政府與謀成立反對黨皆與叛亂罪名絕對無關,雷儆寰愛反共,適所深知,一旦加以叛亂罪名,恐將貽笑世界,今日唯一挽救方式,似只
有專電所謂遵循法律途徑一語,即將此案交司法審判,一切偵審及審判皆予公開」。
在台灣,由於雷震的被捕,《自由中國》實際上已無法再辦下去了。《自由中國》半月刊總共存活了10年9個月又10天,前後共出刊260期。而出刊這10年,正好橫跨上世紀整整一個五十年代,這也是國民黨自大陸退守台灣後,在政治上風聲鶴唳、危機四伏的最初10年。
1960
年10月22日,胡適曾對記者表示:外傳《自由中國》的編委們有意請他擔任發行人主持復刊,他從未接過相關信函,也無人和他談過此事(《胡適先生年譜初稿
長編》,3343頁)。不過,胡適先生又說:“一種雜志為了爭取言論自由而停刊,也不失為光榮的下場……”唐德剛說,雷案之後,胡適好像一下子老了30
歲。1961年陰歷5月26日雷震65歲生日,胡適想念獄中的雷震,手書南宋詩人楊萬裡的詩(桂源鋪)贈予雷震:“萬山不許一溪奔,攔得溪聲日夜喧。到得
前頭山腳盡,堂堂溪水出前村。”第二年的1962年2月24日,胡適就因心髒病而去世了。
對台灣民主憲政
發展來說,雷震,是一位承前啟後的人物。直至上世紀80年代,台灣所有重要的政治議題都是根據《自由中國》的言論來闡述或界定的。“《自由中國》半月刊對
台灣政治體制和社會關系所引起的問題,在出刊10年期間幾乎都曾論及……從思想史的角度來看,台灣新一代不見得都讀過《自由中國》這份刊物,但所使用的語
文、基本概念和陳述方式,都是從這份刊物出來的”。(錢永祥語)
回望台灣政治的風雨之路,《自由中國》所傳播的自由民主理念,已經結成“正果”。
宏
觀而言,台灣的民主之路,民間的政治力量,有兩條基本的成長線索:“辦刊議政”與“參選組黨”。一條側重理念,另一條側重實踐。一條走菁英化路線,以自由
主義知識分子為主;另一條則是走草根路線,以有志實際從政者為主。不過,二者都對志同道合者的起了精神和組織凝聚的作用,一為理念的凝聚,一為人員的凝
聚。雷震,在這一歷史進程中,可謂一身而二任。他先是辦《自由中國》,發揮言責;1960年,又以行動籌組反對黨,以實力制衡。也就是說,中國士大夫的
“立功、立言”他都在身體力行。最後,雷震身系囹圄,以自己忠於良知的堅毅信念和道義形象,升華到了“立德”的境界。
七十年代初,雷震先生出獄後,自購墓地,除預留其夫婦二人的墓穴外,另有三座,就是專為安葬亡兒、移葬早逝的《自由中國》社同仁羅鴻詔、殷海光而建。墓園被命名為“自由墓園”。
1979年3月7日雷震病逝,享年83歲。而早在1977年,時年81歲的雷震,就已自題碑文為:
自由中國半月刊發行人
中國民主黨籌備委員雷震先生之墓
生於一八九七年六月十五日
歿於一九七九年三月七日
殷海光早在一九六九年就已去世,雷震也把他安頓在“自由墓園”。 殷海光的墓碑是由雷震親筆題寫的:
自由思想者殷海光之墓
雷震敬題一九七七年四月
時年八十一歲
《自由中國》的英魂,棲息在“自由墓園”中,應是得其所哉了。
作者:陈奎德,纵览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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