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研究院第二次研討會發言紀要(12)
《調查》記者 高伐林 錄音整理
習近平接掌中共大權半年多,他極力鼓吹的“中國夢”漸漸露出端倪。正當他與美國總統奧巴馬在加州舉行“莊園會”的第二天,2013年6月9日,中國研究院在美國新澤西普林斯頓舉行第二次研討會。來自中國、美國的十餘位學者,再次將習近平及其政策走向,當成“會診”的對象。
陳小平:現在請曾樹軒發言。
曾樹軒:我主要關心的是國際關係方面的問題,對於中國國內事務不太懂,是被勝平拉下了水。我在哪裡都是溫和派——對美國政治,我中偏左;對中國政治,我中偏右。
勝平提出的原則思路,很體貼共產黨,是用最小的成本進行政治改革,我非常贊同。這個說法,比“普世價值”的說法要聰明了一些——“騙”共產黨。但照你的辦法,如果真實現了,可能離共產黨下台也不遠了,會不會?
我想說個小事,也許對各位瞭解習近平有點幫助。很多年前,習近平當福州市委書記時,請中新社駐福州記者站的站長去過他家幾次——站長後來告訴別人,習近平的書房裡全部是中國古代典籍,包括《菜根譚》《厚黑學》……還有道德說教的東西。我聽說這件事之後,一直有些擔心。
一個酷愛讀古書的領導人,對中國是福是禍?
給國巍提一個問題:你說過共產黨並不是馬上就會垮,因為沒有能替代的勢力;同時你又認為,中國危機四伏。你甚至說,如果一定要說一個一兩年內最有可能出大麻煩的突發性原因,你認為會是匯率。這兩種說法看起來是矛盾的。但所有我們這些人,談到中國問題時,都處在這種矛盾狀況:一方面覺得政權會活很久——起碼比我們想象的久;另一方面覺得搞不好明天就垮了。你是不是覺得有點矛盾呢?
鄭國巍:是有矛盾。有一些我們無法預測的因素啊。例如說,美國經濟的復甦很強勁,通脹的壓力很大,看起來與中國沒有太直接的關係;但是如果美國進入升值的週期,人民幣的匯率就面臨很大壓力。如果這個問題正巧又碰上中國國內大規模糧食歉收,糧價上漲,美國的糧食又減產,幾個因素碰到一起,如果人民幣幣值崩盤,那就是全國緊張狀態了。又加上現在中國農村拋荒的面積很大。這些因素耦合在一起,就由不得你了!
現在已經看到,一些過去不想出國的人在大批出國,不願意鬧革命的也覺得可能出事,這裡面隱含的判斷就是:中國避免一場革命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不是想不想革命的問題,而是能否相對溫和的、理性程度比較高的革命的問題——我說的不是我的判斷,而是描述大家的心態,形勢已經在向這個方面走了。這與習近平最近幾招出來的效果不好,都有關係。
一場危機在臨近,要想精確地預測如何發展,是做不到的。但有一個因素:社會肯定要重組,歷史上中國都有大亂達到大治的過程。最先起來鬧的,並不是威望比較高、比較理性的人;是在挑頭鬧事的人倒下之後,才輪到他們出場收拾局面。
在現在的技術條件下,可能不一定這樣。不論在官僚體系內部,還是社會上,有堅守、有一定理性、一定組織能力和號召力的人,是已經存在的。
曾樹軒:不管左派也好右派也好,大家的感覺都是,共產黨這一劫逃不了了,區別只在早晚、遇劫方式是舒服一點還是難受一點。但是有沒有可能,“我黨”混過去?把危機一塊一塊地解決掉?
鄭國巍:為什麼說現在混不過去?因爲沒有先例:強度太大,複雜的程度太高。中國這個系統的複雜程度、脆弱程度都是外界很難想象的。再比如,昆明已經陷到非常大的“水荒”裡了,省裡的頭號難題就是如何保住昆明不斷水。
老習當過的都是“太平官”——都知道越到窮地方,做官風險越大麼,張春賢就是最倒霉的一位,他其實是平民家庭出來的非常優秀的官員,把他擱到新疆風險這麼大的地方,這就是官場的把戲。習近平就相反:在河北不順,就弄到福建——河北省委書記高揚對他調走非常有意見,說你調走沒有經過我們省委討論;在福建他就沒有搞好,然後是浙江、上海。浙江哪裡要他管?(《調查》第11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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