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9日星期六

北京是一座以權力為中心冷酷無情的城市


一個不可救藥“傻瓜”?(9)
  ——余傑答《國密報》

《中國密報》記者陳小平

 《中國密報》:你已經賣掉了北京的房子,帶著妻子、兒子在201211日來到了美國這片自由土地,美國政府也給予了你政治避難,雖然認定“我們必將在北京重逢”,但你認為在習近平上台之後,中國的民主化和政治體制方面都不樂觀,估計有那麼一個不定期的時間裡,你不會回中國,而是在美國當一名流亡作家,相應地,你在美國有新的創作和人生事業的籌劃嗎?

 
 余傑和特雷恩基金會理事合影,中為約翰·特雷恩,基金會創始人。



  余:我對短期內回到中國不抱樂觀的預測。“六四”之後的許多流亡海外的知識分子,包括劉賓雁,當時甚至準確地預測說,中共政權至多兩三年事件就會崩潰。結果,中共強悍的生命力超過了任何人的想像。我深知,中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它手頭上還有數額據世界第一的外匯存底,更何況中國民眾的奴性早已深入骨髓。所以,我相信這場抗爭如同精衛填海一樣漫長,我對在美國“安居樂業”也早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其實,我不願使用“流亡”這個詞語來形容我的狀況,而願意用稍微中性一些的說法,即“出走”。對我來說,“流亡”這個詞語過於負面,過於悲情了。我特別欣賞德國作家托馬斯·曼在離開納粹德國時說的一句話——自由在哪裡,祖國就在哪裡;我也很敬佩余英時先生對那些遊說他回大陸“看看”的人所說的那句話——我沒有鄉愁,我在哪裡,中國文化就在哪裡。

  我從小就沒有太強烈的鄉土觀念,相反有一種世界公民的觀念。到北京唸書之後,我也對各類的同鄉會不感興趣。我在四川生活了18年,在北京生活了18年,但我對這兩個地方都沒有歸屬感。我童年時代生活過的美麗的小鎮已經在90年代以來的城市化建設浪潮中蕩然無存了,而北京更是一座以權力為中心的冷酷無情的城市。所以,這一次的離開,即便是長久的離開,對我而言,也並非一個太過痛苦的決定。作為一名作家,在中國寫作和在美國寫作,都是一樣的,更何況在互聯網時代,我在海外可以自由地獲得信息,對中國的脈動的把握也許更為精準。


  離開中國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就在香港和台灣出版了《劉曉波傳》和《河蟹大帝胡錦濤》兩本書。可見,在一個思想自由和言論自由的環境中,我的寫作狀態立國得到更好的發揮。我有了一個“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的家,再也不用擔心我的電腦被秘密警察抄走了。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感覺真好。華裔作家哈金在《自由生活》中有這樣一個比喻,他說,很多在美國的華人,雖然生活在自由的國度,精神上仍然不得自由,他們以為自己是飛鳥在天空中飛翔,其實他們是風箏,飛得再高,線還被共產黨拉在手上。我希望自己不是風箏,而是飛鳥。

  關於以後的寫作和事業的規劃,可以做的領域實在是太多了。一是研究香港、台灣問題,以及背後的統獨議題、聯邦和邦聯制度的問題等,希望凸現“人權高於主權”之價值觀,打破兩千年“大一統”之觀念;二是繼續幾年前就開始的關於基督徒公共人物的訪談,探討基督信仰與公共參與之關係,希望未來幾年每年能出版一本該系列的人物訪談;三是從事英美古典自由主義或保守主義方面的研究,希望為中國未來找到一條突圍的路徑;四是編輯關於劉曉波的網站和著述,為劉曉波持續呼籲,讓他和妻子早日獲得自由。(《中國密報》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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