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報》記者 柯宇倩
李進進:小平的發言,給我提供了一些思路。第一點,司法公正不是講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這一點我比較同意小平的觀點。這個案件的審理方式和公開程度,當局過去沒有做過,以後會不會有、在那種程度上做、對共產黨的司法改革,或在中國建立司法權威這個角度來講,是一個考驗。我同意陳小平的看法,我懷疑他們能夠繼續做下去。既然司法公正不是講出來的,那麼他們為什麼要那麼講呢?這就是政治。通過講,達到他們的政治目的,達到他們籠絡人心的目的;或者是因為黨內鬥爭的需要。
說到司法公正,在薄熙來審判這個案件中我們恰恰看到了司法不公正的地方。我可以指出這幾點:
第一, 他的律師是薄熙來“認可”的,不是薄熙來“挑選”的。這其中是有很大區別的。薄熙來挑選是指薄熙來通過他的親屬,他的朋友,他的親戚,自己選律師,這與我給你幾個律師讓你認可,逼薄熙來去認這些律師,這與讓薄熙來自己去選律師是不一樣的。在薄熙來案件審判過程中,律師發揮了多大作用,我們現在還不大看得出來。從外表上看,律師的作用不是很強,不能說很好地發揮了作用。但兩位律師自己說,審判之前與薄熙來做過一些交流,談了28次,制訂了一些策略,這裡面最大的一個策略是薄熙來與當局達成的底線,給薄熙來選定的這兩位律師是不會去碰的,換句話說,碰了會對薄熙來不利,整個案件會可能全部露餡兒。剛才我們閑聊有人提到,從海伍德死的11月15日到2月8日這兩個多月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庭審一點都沒有交代,如果律師想對薄熙來有點幫助的話,應把這事捅出來,這樣看來,律師與薄熙來之間有某種默契。
紐約律師李進進。
陳小平:很顯然,你看,律師沒有給薄熙來找來一個支持被告人的證人。所以有人要問律師幹嘛去了。
李進進:律師幹嘛去了?我覺得這是一個問題。第二,很多證人沒有出庭作證。為什麼證人不出庭作證?是因為經不起質問。包括谷開來,唐肖林都經不起質問。按照美國的標準,唐肖林說的那100多萬根本不好認定的,谷開來說的根本沒有證據力量。不出庭作證就是因為沒有辦法面對被告和辯護人律師的質問。如果你讓谷開來出庭質證,辯護人會問這些問題:“你吸毒是不是?”“你現在還吸毒嗎?”“你現在精神狀況怎麼樣?”“你現在還進行精神病治療嗎?”幾句話就可能把谷開來的作證能力給否掉了。按照美國律師辯論和對質的法律制度,這些證人估計站都無法站在證人席上。就是從共產黨的訴訟法看,也是有問題的,按照新修改的刑事訴訟法,這個審判也站不住腳。證人不出庭作證,哪裡有什麼公平?
我在這講的司法公正是講通過司法對整個社會的治理,而不是只說某個案件所達到的政治目的,這個是有區別的。薄熙來審判的公開性的意義在於它有沒有榜樣的作用。我很高興薄案審判中的一些開放,希望共產黨能堅守這個榜樣,如果別人拿這個榜樣來說事,共產黨別往後退。我是希望共產黨今後會做得更好,但從目前來看,共產黨的這種選擇性開放選擇有強烈的政治目的。
陳小平:這是一個不可複製的個案。
李進進:它能否複製,我們拭目以待。但對我們這些關心中國政治前途,希望中國建立司法權威和司法制度的人來說,希望共產黨能在這次審判的基礎上加以改善,今後做得更好,推廣得更加普遍。(《匯報》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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