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5日星期一

吾爾開希:89年就基本奠定21歲之後的人生




《新史記》記者柯宇倩/1989年六四事件後,被列為通緝犯的學生領袖吾爾開希,展開了他的流亡生涯。多年來,吾爾開希三度向中國政府自首,希望回中國探望年邁的父母親,均未能如願。2012年,吾爾開希在紐約對《新史記》記者回顧流亡生活時表示,流亡是一種精神酷刑,讓他“得到了天空,卻失去了大地”,但它同時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學習機會,讓吾爾開希對民主的概念理解得更深刻。

89年就基本奠定21歲之後的人生

1989年4月20日,在學運尚未成氣候時,吾爾開希與幾名朋友秘密籌劃,期望藉胡耀邦喪禮的機會,將學運組織化,因而發起了“北京師範大學學生自治會”及“北京市臨時學聯”,帶領8萬多名學生前往天安門廣場追悼胡耀邦。4日後,“北京市臨時學聯” 改名為“北京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高自聯)”,成員為北京50多所高等院校學生自治會,由吾爾開希擔任主席,並推選其中9所院校為常委院校,“高自聯”也成為1989年民主運動中起到核心作用的組織。

一場鎮壓讓情勢翻轉了過來,“高自聯”被官方貼上“非法”、“煽動和組織反革命暴亂”的標籤,吾爾開希也在六四事件發生後的第9天,即6月13日,成了北京市公安局針對21名學生運動領袖的通緝令中,排在第二位的在逃分子;吾爾開希的流亡生涯自此展開;而營救民運人士的黃雀行動也開始秘密進行。

一開始,吾爾開希逃到澳門,再經由香港到法國。2011年1月初病逝的香港支聯會元老司徒華曾透露,吾爾開希父親是蘭州軍區空軍成員,吾爾開希被通緝後,乘坐父親所駕的蘭州空軍軍機到珠海,司徒華得到吾爾開希在珠海的消息,立即安排接人。

營救吾爾開希的行動三次才成功。第一次,風浪太大,船無法靠岸,但對方仍要收取20萬元的費用。第二次,對方表示有解放軍在附近,無法接到人,卻也要收20萬。第三次終於營救成功,於是,李永達帶著總共60萬的現金,前往香港一家酒店贖回吾爾開希,隔日,吾爾開希就坐飛機去了法國,之後前往美國哈佛大學進修。

在美國期間,吾爾開希認識了同樣於美國求學的台灣人陳慧玲,最後,吾爾開希選擇與陳慧玲一同回到台灣,兩人婚後在台中市定區。近年來,吾爾開希的工作重心,已從一名政治評論家,逐漸轉移到科技業上。

吾爾開希在接受《新史記》訪問時回憶,89年時,他是一名學生領袖,從此基本奠定了21歲之後的人生,會是一名中國民運人士、中國的反對派,對於這個身份,吾爾開希認為自己不僅有高度的責任,也有高度的認同感。

但無法再踏上故土,仍是吾爾開希心中的一個遺憾。吾爾開希說:“流亡是一種精神酷刑,因為在國外流亡的這段時間,無法回到自己的祖國、被迫與家人分隔。”流亡,就好比因為89天安門事件而流亡海外的遠志明,所說過的一句著名的話:“得了天空,失去大地。” 吾爾開希對《新史記》說,這段話雖然很詩意、浪漫,但聽在流亡者的耳中,卻很辛酸。

在海外流亡多年,吾爾開希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年邁的雙親。吾爾開希自1989年底,便與家裡保持聯繫,但仍舊無法彌補無法親眼見到雙親的遺憾;就連吾爾開希結婚的時候,他的父母都無法參加,因為其父母被限制出境,無法取得護照;至今,吾爾開希已與家人分隔23年。

吾爾開希曾三度向中領館“自首”,希望回到中國,均未能如願。在海外流亡期間,吾爾開希的父親兩次病危,母親中風,促使吾爾開希下定決心用投案自首方式希望與父母見上一面。

2009年6月3日,吾爾開希試圖入境澳門,表明自首意願,並希望中央駐澳門聯絡辦公室協助他返鄉探親,但澳門治安警察局拒絕吾爾開希入境。2010年6月4日,吾爾開希欲進入中國駐東京都港區大使館自首,遭日本警方逮捕,隨後被釋放。

2012年5月18日吾爾開希前往美國首都華盛頓的中國大使館,第三度自首,仍不得其門而入。

在自首前,即使明白被拒絕的機率要遠大於被接受的機率,但因為被接受的概率並不是零,吾爾開希仍決定一試。“如果要做政治博奕,一定要做各種各樣的概率分析。相信所有在海外的人都能認同,對共產黨的預估,都不是百分之百準確。我們是它多年來的對手,已經相當瞭解它,因此對它的預估應該是相當準確的,但即使這麼瞭解,我在自首的時候都沒有把握它一定會按照自己的預估來拒絕我。”


吾爾開希(《新史記》記者柯宇倩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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