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傑答《中國密報》
《中國密報》記者陳小平
《中國密報》:你說與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和戰友,還有,你認為中國政府差點讓你為寫作和出版這本書付出生命的代價,從新聞報導中,你在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頒給劉曉波的前一天,被綁架和毒打,他們還威脅活埋你,你能解釋一下,各種各樣批評中國政府的書和文章每天都在出版,為什麼他們格外恐懼你的這本書?
余:任何一個獨裁政權,越到其統治末期,它的暴力機器便越處於失控狀態,除了對潛在的挑戰者露出猙獰的牙齒,內部的傾軋也會無所不用其極。2010年12月,北京當局命令秘密警察對我使用酷刑折磨,是因為劉曉波的獲獎讓最高當局惱羞成怒,他們需要找人發泄,而我是劉曉波最親密的朋友和助手,我便成了一個最佳的發泄管道。
此後,在2011年春天的茉莉花事件中,這種肉體折磨更是廣泛使用在維權人士身上。很多人遭遇的酷刑已經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這個政權也到了只剩下暴力來維持的階段。我相信,隨著中國國內情勢的日漸惡化,暴力還會在得到廣泛的使用。看看超過軍費的維穩費用,看看無所不在的“國保”隊伍就知道了。
到了2012年薄熙來事件爆發,以及圍繞十八大卡位發生的一些內鬥,讓人眼花繚亂,中共內鬥的血腥和殘酷,又嶄露出“文革”時期的那種苗頭來。從某種意義上說,無論是胡溫還是習李,都是“文革”的孩子,都是在那種殘酷的文化的熏陶下成長起來的。用研究“文革”問題的學者王友琴的話來說:“追究根源,摧毀了當代中國人的正義觀念的根源,還是‘文革’。數以百萬計的人在‘文革’中被害死,更多的人被‘鬥爭’、被監禁、被打傷,這是對社會正義的絕大冒犯和損毀。但是殘暴行為在當時被用革命的名義合理化了,在文革後又被用‘認識錯誤’的說法減輕淡化了。”與明代末年一樣,如今的中國社會瀰漫做暴戾之氣,中共當權者的知識結構和精神結構,都加劇了這種暴戾之氣。這是我對中國未來最大的擔憂。
余傑與劉曉波。
余:習近平訪美的時候,我舉起劉曉波的照片到白宮門口去抗議,其實這不需要太大的勇氣。我又沒有去天安門抗議。這是我理所當然應該做的事情。
當然,我希望更多的朋友來關心劉曉波和劉霞的處境。我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我正在與朋友們一起籌劃成立“劉曉波人權基金會”,以此為平台推動相關活動。
比如,劉曉波還有上千萬字的作品尚未整理出版。我們將整理出版劉曉波更多的文集,並推動英文和其他語種的翻譯和出版。我們將策劃劉曉波的圖片展,以及劉曉波的妻子、畫家和攝影家劉霞的攝影和油畫作品展覽。我們將策劃拍攝劉曉波的紀錄片,讓海內外華人和全世界對劉曉波的生平和思想有更多瞭解。我們將設立名為“劉曉波資料中心”的中英文雙語網站,使之成為關於劉曉波的最完整的資料庫和網上博物館,在中國實現民主化之後,以此為基礎在北京建立劉曉波博物館。
劉曉波被捕入獄已經四年,他的妻子劉霞被非法軟禁在家兩年多。劉霞一直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有兩名女警察與她同吃同住,晝夜監視,她面臨著巨大的精神壓力,身體狀況堪憂。劉曉波夫婦的遭遇,是中國人權狀況持續惡化的標誌之一。納粹德國、蘇聯、共產黨統治的波蘭、種族隔離時代的南非和軍政權的緬甸,都曾迫害過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但是,從來沒有哪個國家像共產黨中國那樣,將這種殘酷的迫害廣泛延伸到其親人和朋友身上。中共在國內對人權的踐踏,也將危害國際秩序的和平穩定,侵蝕民主自由的普世價值。
中共的獨裁統治已形成嚴重的社會危機,不管中共當局是否承認,中國的民主轉型不可避免。作為從天安門事件以來持續20多年為中國人權事業奮鬥的知識分子,作為非暴力的價值和“我沒有敵人”的精神的倡導者,作為惟一一名身處中國本土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必將在這一變革中發揮關鍵作用。
中國的民主化,不僅將使得13億中國人告別共產黨暴政、基本人權受到法治保障,而且將帶動新一輪的全球民主化浪潮,北韓、伊朗、古巴等獨裁國家的變化必將加速。在此意義上,劉曉波對人類歷史的推動,將不亞於南非的曼德拉、捷克的哈維爾、韓國的金大中和緬甸的昂山素姬等人。他應當像曼德拉、哈維爾、金大中和昂山素姬那樣獲得其同胞和全世界的支持。
幫助劉曉波,就是參與中國的和平轉型,就是為中國的未來盡一分心力。我也呼籲廣大國內同胞和海外華人,以及國際友人,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參與和關注全球聲援劉曉波的活動。(《中國密報》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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