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參》特約記者 蔣紹峰
習近平也承認,自己能在梁家河當上支部書記,也得益於父親習仲勳的名聲和威望,雖然父親已經落難,但他畢竟當了多年的“西北王”,在陝西有不少老部下,人們也對這位老首長有一份感情。何況山高皇帝遠,農村的政治忌諱比北京相對也少一些。
臨走時,鄉親們都要請習近平吃飯。前一天晚上,梁家河大隊為歡送黨支書殺了一隻羊,聚會上每家派代表來跟習近平話別。當時的習慣是送臨別的紀念,都是一個筆記本,一個塑料皮的筆記本,裡邊寫上祝福的話。那天晚上,習近平收了一大堆筆記本,幾乎是一家送一本。
1975年10月7日早晨,到了告別的時刻。由於頭一天晚上睡得比較晚,當習近平起來後推開門時,他看到外面站滿了鄉親們。他知道鄉親們已在外面站了很久,為了讓他睡好覺沒有吵醒他,看到這些,習近平哭了。
“那是我到延安插隊以後,第二次哭,這七年之中我是第二次哭。第一次是我那個大姐(同父異母,作者註)去世,我正在那兒挖防空洞,接到信以後那個時候哭了,哭了,但是大家也沒有看到,都是找一個地方去哭。這一次是當眾哭了,就是當眾丟臉了。但是,我從來沒哭過。”多年後習近平在接受延安記者採訪談到這段回憶時,眼角有些濕潤了。
那一天,全村人都沒上山幹活,排著長隊送他上路,送了十多里,社員們還在送,習近平就哭著說:“你們對我這麼好,我不想走,就在這裡扎根農村一輩子。”
這時,一個和他非常要好的青年農民大聲地對他吼:“你快走,你上了清華大學,我們就有機會去北京,要不然,去北京沒有人管我們的飯。為了我們將來看北京,你非得走。”
之後,送行的鄉親們才回去了一些,但十幾個年輕人一直步行60多里送習近平到縣城,晚上,大家又一同擠在國營旅館的一間平房裡打地鋪睡。第二天,習近平帶著社員們到照相館照了紀念照。那是山裡人第一次照相,用了5.5元錢。習近平付錢時,社員不讓,你三角他五角地湊夠了……
多年後,習近平回憶說,“我確實把自己當作是一個延安人,因為這是我人生的一個啟程點,這也是我人生逆境中的是我人生中最需要各方面幫助的時候,延安人民向我伸出了無私的幫助之手。我現在所形成的很多基本觀念、形成的很多基本特點也是在延安形成的。所以,我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看作是延安人。”
七年上山下鄉的經歷,對習近平來說是苦難,也是一種歷練,更是他從政的資本。習近平認為,他的“成長和進步應該說起始於陝北的七年”。他說,七年來自己最大的收穫有兩點,“一是讓我懂得了什麼叫實際,什麼叫實事求是,什麼叫群眾。這是讓我獲益終身的東西。二是培養了我的自信心。”
習近平當年住過的窯洞。
重情性義的地道的陝北人
現在,梁家河的鄉親們提起習近平,都誇他重情重義,稱他是個地地道道的陝北人,熱情,厚道。這一點從他與農民好友呂候生的交往中便可看出。村民呂侯生是習近平插隊時的好友,呂侯生的母親去世早,他從小學會了做飯。當時,習近平不會做飯,呂侯生就把做飯的事“承包”了。
習近平在煤油燈下讀著呂侯生連書名都認不得的書,呂侯生就坐在油燈的一旁,陪著習近平看書寫筆記,晚上一條被子兩人合夥蓋。那時陝北農民生活艱辛,一次夜戰回來,習近平肚子餓得咕咕叫,屋裡實在沒有東西可吃,呂侯生便把玉米粒子舀了兩大碗放進鍋裡,燒開煮熟,兩個人眨眼工夫就狼吞虎嚥地報銷完了……
1994年,呂侯生右腿患了骨髓炎,在醫院治療兩個多月,花了6000多元仍不見好轉。本來就貧困的呂侯生已債台高築,實在沒法了,呂侯生給時任福建省委常委、福州市委書記的習近平寫信說了自己的狀況。不到半個月,習近平給他寄來500元路費,請他到福州治病。呂侯生一到福州,福州市委接待辦很快為他辦好了住院手續。當晚11點多鐘,習近平忙了一天後來到醫院,拉著呂侯生的手,與他拉了兩個多小時的話。此後,只要在市裡,習近平每晚都要來探望一下呂侯生。
習近平當年交公糧的票據。
經過治療,呂侯生的病得到了好轉。呂侯生要回陝北時,習近平給他買了一張飛機票,還把2000塊錢塞到他手裡。
1997年8月,呂侯生的病又犯了。這時,習近平擔任福建省委副書記快兩年了,儘管工作繁忙,他仍然關注著這位當年好友的病情,讓秘書和辦公室的幾位工作人員專門去有關醫院諮詢呂侯生的病,並將醫院的意見寄給呂侯生。
1999年8月底,呂侯生第二次到福州,習近平當即安排他住院。辦理完入院手續,他趕回去參加會議,晚上9時會開完,又趕到醫院看望呂侯生。第二天晚上,習近平又來到醫院,把院長、專家、主治大夫和護士找到一塊,共同研究治療方案。
同年10月底,呂侯生在山西太原武警醫院做了截肢手術,習近平知道後,將醫療費全部支付。2000年1月,呂侯生第三次到了福州,這時習近平已當選為福建省省長。呂侯生是戴著假肢一瘸一拐去的,一見面,習近平用手摸著呂侯生的右腿,高興地說:“我的農民朋友大難過去了,咱一塊合影做個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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