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13日星期二

面對牛雞風暴 誠實是最好策略

台灣 中國時報

馬政府第二任尚未就職,就為了牛、雞問題搞到滿頭包,民意支持度再度下滑;馬政府顯然還是沒學會在溝通與決斷間如何取得平衡,讓理應專業討論和處理的問題,發酵成為政治問題,也成為反對黨最佳箭靶。

 正常狀況下,第一波開放美牛風波過後,政府理應得到教訓;同樣的,禽流感不是第一次發生,政府早有一套處理防堵的標準作業流程,政府理應照著步驟讓檢疫防疫迅速解決。

 很遺憾的,台灣總是在正常狀況下發生不正常的事,原可理性討論的議題卻失去理性溝通的可能。以美牛進口問題為例,美國壓力從扁政府時代即無一日止;當時扁政府也承諾開放,但為了瘦肉精為禁藥之故,這個承諾終其任期並未兌現。

 馬政府第一波開放同樣受到美方壓力,甚至在二○○八年大選之前,美方多次與朝野政治人物談話,都不脫美牛議題,但因為國會和民意的防堵, 讓第一波開放侷限在一定的範圍之內。然而,現實是美國多數農場出產的牛肉都含有瘦肉精,欲期進口台灣的美牛完全不含瘦肉精的可能性近乎零;本來要做到零檢 出的規範,在開放的兩年多中,顯然並未做到。這一波因為民意反彈聲浪讓各級政府加強抽檢,不但多家業者中箭,甚至一路蔓延到澳紐牛肉;最新發現甚至連國產 豬肉都驗出含有比萊克多巴胺更毒的沙丁胺醇。對比之下,就可理解要求美國牛不含瘦肉精直如天方夜譚。

 更重要的,台美從經貿到軍購,關係如此密切,誠實地面對國際政治現實最簡單的一句話:台灣沒有力量對抗美國。美方甚至直言,美牛已經成為 絆腳石,美牛不放寬進口標準,小至美國免簽證,大到TIFA都沒得談;偏偏馬政府上下口徑還不一致,財經部會對美國壓力坦言無諱,反倒是府院高層矢口否 認。但是,如果真無壓力,還需要費這麼大討論開放與否嗎?承認壓力,並從中獲取對台灣更有利的談判條件,不正是政府所應為之事嗎?偏偏馬政府捨此不為,卻 前腳聲稱沒有時間表、沒有預設立場,後腳旋即提出有條件開放的十六字原則,讓吃的風暴一轉而為政府誠信問題的政治風暴,愈來愈難收拾。

 民進黨準備「以地方包圍中央」,結合地方政府以零檢出對抗中央可能放寬的檢驗標準。然而,台南市長賴清德也承認,根本做不到!照現在各路 檢驗都驗出瘦肉精,台灣民眾真要拒絕瘦肉精,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改吃素。問題是,做得到嗎?台灣傾朝野全付心力,爭執一個做不到的事,真不得不讓人感 慨,台灣還算得上是一個理性的社會嗎?

 但是,不論夠不夠理性,政府都不能放棄溝通、說服的可能,特別是對媒體的溝通。因為媒體缺乏足夠的專業,有毒沒毒、安全與否都不是媒體隨便說了算,還是要專家充分說明,再透過媒體理性傳達。否則,再專業的問題在充斥政治算計的政論節目中,還是落入藍綠對抗的框架,治絲益棼。

 如果說美牛風波是台灣社會不理性下的風暴,禽流感風波就是台灣官僚不負責的結果。身為主管機關,農委會前任主管已經為了延遲通報禽流感被北檢列為調查案件中的被告,代價不可謂不大。最誇張的是,風暴形成後,官員矢口否認隱匿疫情,卻有錄音帶每日一爆;理應專業作為的農委會,不但不理會專家意見,相反的,只顧著「老闆」的意見,而老闆身後還有「最大老闆」。

 通報再延遲也不可能隱匿不報,禽流感雞隻最終還是全面撲殺;而即使有禽流感,除了影響外銷,不論蛋或雞肉,只要熟食都無礙健康,問題沒這 麼大;然而,農委會的官僚心態,卻不斷的凌遲農委會的公信力。所幸該下台的官員已下台,新上任的首長有機會全面檢視農委會防疫通報的疏漏;新任主委陳保基 在三天之內就快速面對並處理前任留下來的風暴,以其節奏與速度,相信可以順利度過這次風暴。

 面對掩蓋不了的疫情,誠實是最好的策略。碰到問題唯一的辦法是面對它、解決它,而不是轉過頭以為沒看到它,這是陳保基給前主委陳武雄上的最重要的一堂課。這堂課,或許也值得府院高層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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