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是政治保守主義的勝利

十八大產生的七人政治局常委確立習李核心




張煒  英國諾丁漢大學中國政策研究中心

無論是在戰爭年代還是在和平年代，中國共產黨領導層的爭斗從未間斷，而且爭斗的各方都聲言只有自己才是正確的，才真正代表黨。毛澤東曾經將這種黨內的爭斗歸結為「兩條道路和兩條路線的鬥爭」，也有不少人將之歸結為「權力鬥爭」。

「道路和路線鬥爭」也好，「權力鬥爭」也罷，共產黨從來都是跟著鬥爭的勝利一方走的。黨的代表大會也從來都是勝利者的里程碑。

誰是十八大的勝利者呢？習近平雖然順利地接任了黨的總書記和軍委主席，但是說十八大是習近平的勝利還為時過早，因為由於體制的原因，他還來得及有效地組織起自己的政治基礎和執政班底。

如果說十八大是胡錦濤的勝利，似乎更加勉強，因為雖然他的「科學發展觀」被抬上了黨的指導思想的高位，但是那只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而從新一屆常委的安排看，除了五年前入常的李克強，胡所屬意的人選基本上全軍覆沒。

一脈相承

在十八大新常委的背後，人們看到的仍然是「前核心」江澤民的強大影響力。習近平本人正是在江澤民一系的支持下五年前突然取代胡錦濤屬意的李克強成為總書記人選；新常委中的張德江、俞振聲、劉雲山等三人十年前也都是在江澤民的一手提拔下進入政治局的；張高麗的每一次提拔也都得到了江澤民的關照。至於王岐山，雖然一向被看作是前總理朱鎔基的門徒，但是他與江的關係肯定比與胡的關係更密切。

雖然從人事安排的角度看，江澤民一系是十八大的勝利者，但是從政治路線的角度看，江澤民和胡錦濤並沒有本質的區別。他們所代表的是中共內部一脈相承的政治保守主義。

嚴格說來，十八大是中國精英集團所奉行的政治保守主義的勝利。是期待共產黨領導改革的黨內改革人士的又一次挫敗，也是期待政治變革的中國社會進步力量的一次挫敗。

拒絕政改

中國執政精英的政治保守主義在胡錦濤的政治報告中被表述為「高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旗幟」，其實質是頑固地拒絕以民主政治和權力制衡為原則的政治體制改革。雖然十八大並沒有迴避使用政治體制改革的提法，但是在政治改革的招牌之下，除了「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協商民主」、「基層民主」等陳詞濫調之外，基本上是用行政制度的改革的內容來偷換「政治體制」改革的概念。而民主政治體制則被描述成「改旗易幟的邪路」而招致譴責。

由此可見，雖然黨內的不同派別在十八大的權力和利益的分配上的爭奪空前激烈，但是他們拒絕政治體制改革的立場則是異常清晰。他們的這種政治共識絕非建立在民族的利益之上，而是基於執政精英們多年來所營造的集團利益。

正是基於這個政治共識，中國的執政者們在狙擊了危險的薄熙來政治升遷之後，小心翼翼地將個性張揚的薄本人和他所推行的政治保守主義切割開來，從而為繼續推行沒有薄熙來的政治保守主義路線保留了一個安全的政治基礎。

經濟市場化和政治集權化所孵化出來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雖然支撐了一時的高速經濟增長，但是也使得官場腐敗和社會對立繁衍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在現有的體制內解決這一矛盾無異於緣木求魚。

這一點是對十八大和十八大產生的新領導集團仍然抱有希望的人們所不願意看到的。事實上，假如未來中國的領導人真的有心推行政治體制改革，他成功推行這種改革的機率將大大低於他被執政精英集團拋棄的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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