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新聞網編譯蕭憲聰
春秋戰國時代百家爭鳴,老子、孔子、莊子和墨子等都是偉大思想家,為中國留下重要的文化遺產,但秦始皇統一六國後,開始鞏固中央集權,實行個人獨裁,並進行歷史上惡名昭彰的“焚書坑儒”。早在兩千多年前,秦始皇就懂得言論自由對專制統治的威脅,而現在中共雖不採取這類激烈方式,但控制新聞媒體、審查制度和打壓異議人士等的惡劣行徑,實不亞於焚書坑儒,且目的相同,消除任何有害政權的條件,維繫“和諧”社會之表象。
央視破天荒報道敏感新聞
中國中央電視台簡稱央視,是官方電視媒體,將自身定位為“黨、政府和人民的重要喉舌”,擁有廣大收視族群與壟斷優勢。既是官媒,那麼,內容勢必偏向宣傳政府政績,且不能得罪北京。坊間流傳的一個笑話說,看了央視都知道“領導人很忙、人民很快樂、外國人生活很慘”,負面或敏感的議題(如領導人家族財富或藏人自焚)不被允許報導,因為有違和諧。
隨著中國社交媒體崛起,“負面新聞”越來越容易在互聯網上流通,令審查者疲於奔命,但當局在管控傳統平面和電子媒體上仍具有強大約束力,官媒如央視所報導的新聞,都必須經過來自高層的核准。
然而,央視近來似乎越來越不“聽話”,茶葉之國(Tea Leaf Nation)網站提到,11月24日,包括敏感的任建宇案、雲南跪訪總理事件、平墳事件和越南官員公布財產等,都出現在央視新聞頻道,尤其針對任建宇案的詳細報導,讓部分樂觀人士視為改革勞教制度的前奏。
事實上,這些事件早在社交媒體上廣泛流傳,地方報紙可能也有報導,但茶葉之國指出,敏感話題能出現於央視,是至關重要的改變,畢竟央視是全國信息的集散地,收視群龐大,比起任何地方媒體都來得有影響力,而對於習慣央視那套吹捧政府、迴避負面消息做法的公民,也都能敏銳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同。
言論自由在中國難出頭
俗話說﹕“見微知著,一葉知秋。”有的網民將央視的些許轉變,視為新領導的改革前兆。微博使用者“貪玩砍臉”說:央視最近報導內容犀利深刻啊,談到了許多以前所謂的“負面新聞”,晚7點新聞聯播甚至出現了對網絡輿情的報導。媒體是喉舌啊,這是習李新政的信號啊,新的十年,改革攻堅進入快速發展時期。
另一方面,也有人保持悲觀看法,認為要共產黨放鬆言論箝制,恐怕不是容易之事。“海洋律師”說道:最近,央視及各大報紙的尺度很大,有些高人認為,這是積極信號,我看未必。回看歷史,在摸石頭之前,往往通過媒體先釋放煙霧彈,看看民眾的反應,如果符合決策者的意願,就繼續放,繼續摸。一旦決策者認為,不符合自己的口味,馬上就會收!而收的過程中,誰倒楣,就難說了!嚴重的甚至是掉腦袋!等著瞧吧!
人民滿足基本的食物和居住需求後,自然會有更高層次的要求。從古至今,中國人很少有真正享受言論自由的時刻,姑且不論秦始皇焚書坑儒和漢武帝獨尊儒術,明朝和清朝廣設的“文字獄”都不算太久遠的記憶。因此,“徐懷談股”說:如果哪天“敏感詞”成為歷史,那這場春風更多人會感受到。在認可過去幾十年民族復興和經濟發展取得成功的基礎上,產生的問題與矛盾需要化解,制度性的堅冰與不合理需要慢慢糾正,批判駡街很容易,解決問題卻需要時間。
言論自由和媒體監督都是進步健康的公民社會該有的產物。言論自由象徵每個人能暢所欲言,如伏爾泰揭示:“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但中共顯然是,“我不同意你的觀點,所以,我誓死阻礙你說話的權利”。中共對異議人士的打壓向來不遺餘力,他們遭受監視、非法拘留甚至被施以酷刑,很多人最後只好流亡海外,通過外國媒體發聲。
陳光誠:中國需要像蔣經國那樣的領導者
中國維權人士、盲人律師陳光誠接受雜誌《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採訪時,敘述了他的苦難。他說:“中央政府肯定知道我被非法軟禁,地方當局試圖虛構莫須有的罪名將我送進牢裡,迫害我整個家庭,半年過去了(陳光誠於2012年5月尋求庇護離開中國),我依然沒有看到高層信守承諾,對濫用權力的官員進行調查和處理。普通人很難相信我所遭受的待遇,這太殘酷了,但中國人一定要相信,我們有能力改變國家。”
維權運動份子的主要訴求是,在中國現行法律下,要求法定權利得到保障和反抗權利被侵犯,進而構成對中國政府挑戰的力量。專訪中,《外交政策》問了一個有趣問題,若是陳光誠遇到習近平,他想對他說什麼?陳如此回答:“我會清楚地告訴他,任何建構在壓迫平民和抑止人民意志的政權,都不會持續很久,無法傾聽百姓聲音的統治終究無法千秋萬世,共產黨也不例外。縱觀中國歷史,有哪一位皇帝不是希望皇朝永垂不朽?但最後誰辦到了?共產黨不可能永遠壟斷權力,這是一個他們必須接受的現實。”
陳光誠也提到蔣經國。蔣經國是蔣介石長子,1978年至1988年執政後期,開放報禁、黨禁和解嚴,被視為台灣邁向民主化的關鍵人物。陳表示:“我認為,中國需要一個像蔣經國的領導者,他了解世界趨勢,知道民主化是不可違逆的進程。掌握權力很簡單,放下權力很難。現在中國跟1970年代的台灣類似,社會上幾乎沒有法治,老百姓的權利時常受到侵犯,所以,它正處於一個重要的歷史時刻,必然會改變,可能是由政府主導的和平改革,或人民揭竿而起的革命。”
廖亦武:中國是世界最大垃圾場
如果連陳光誠這樣較“溫和”的話語都不容於中共之耳,那遑論更尖銳批判的言論。法新社報導,11月29日,參與墨西哥瓜達拉哈拉國際書展(International Book Fair of Guadalajara)的廖亦武,在記者會上表示,在中國,財富只屬於有權有勢的政治階級,都是骯髒的不義之財,所以,中國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垃圾場”。
廖亦武曾撰寫關於1989年天安門鎮壓的詩歌《大屠殺》而入獄,之後徒步越過邊界前往越南,並轉往德國流亡,於今年10月獲頒德國書業和平獎(German Book TradePeace Prize),是海外最犀利的異議份子之一。
他痛批中國的貧富差距,指出,一介平民必須工作100年才能買得起一間公寓的浴室。另外,他也沒放過被他評為“國家詩人”的莫言,他表示,最近與羅馬尼亞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赫塔‧米勒(Herta Müller)討論後,均認為諾委會犯了極大錯誤,“現實生活中,莫言是一個資深的中國政治家,授予他文學獎簡直是一場災難”。
或許你可以不認同這些異議人士的說法和立場,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應有表達的自由,而社會上本來就是正面和負面意見並陳,真理越辯越明,也是民主的真諦。一個只能容忍一種聲音的政權,很難想像如何讓國家更進步、人民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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