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20日星期五

老美看百歲辛亥與九旬中共

《明鏡月刊》阿妞不牛

  2011年是個特別的旗杆年。除了世界末日教徒在五月份隆重迎接了地球的毀滅外,中國的孤男剩女在11年11月11日熱烈慶祝千載難逢的六大旗杆光棍節。在這樣隆重熱烈的氣氛中,最隆重閃亮登場的中國官方慶祝紀念日,當然非“雙十”辛亥百年與“七一”中共九十大壽莫屬。而在這百歲冥誕與九旬壽慶中,最不可缺席最搶眼球的嘉賓是一個兩百進四的老者:老美。這位銀鬚冉冉的老者摸著百年辛亥與九旬中共的頭,百感交集地說,孩兒們,你們也不小了啊。

  “老美”是個三人代表團


  其實,這個“老美”是個三人代表團,由托馬斯·潘恩,愛德滿·伯克和托馬斯·傑弗遜組成。這三個代表,潘恩與傑弗遜的資格認證沒問題。可那個伯克,分明是個英國籍的愛爾蘭人嘛。他之所以參加老美代表團來中國壽慶,是跟辛亥與新華革命的爺爺與外公——美國獨立革命與法國大革命的不解之緣。這個英國籍愛爾蘭人,是美國獨立革命的強力支持者,同時是法國大革命的強烈反對者。他如果不是幾百年來世界歷史上幾乎所有革命與反革命的總頭子,也算得上這些革命與反革命的重要精神領袖之一。辛亥革命與中華共產,現在和將來的中美關係,沒有這個伯克同志和潘恩與傑弗遜三個代表的參與,還真說不清呢。

  咱們先說辛亥革命。這1911年10月10日的武昌首義,如果就是一群軍人文人揭竿反抗朝廷,或者一幫逸民出山打掉或者撿拾落地的皇冠,那古今中外都沒啥稀罕。稀罕的是它橫掃了從周天子到秦始皇以來中國幾千年的帝制,從造反變成搞革命,搞不要皇帝的民主共和。而這些玩藝兒,則是千年華夏滿漢全席都不曾上過的西洋菜,是地球另外一邊的新興理念制度。代表這些理念制度的美國還剛立國百年,如果按照中國以千年為單位的計量,她幾乎剛出襁褓。而按照古來稀的人生,這個國家卻已飽經滄桑,經歷見證了北美獨立和法國共和兩場大革命,還有一場血腥內戰。更神奇的是,他們居然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散佈了辛亥革命的種子,因而導致甚至道破了其包括苦果惡果的碩果累累的後果。

  武昌首義,槍剛一打響,就有兩個戲劇性的標幟:一貫反對起事舉義的清軍首領黎元洪,被逼迫出來擔任革命軍政府都督;遠在海外,對這次起義舉事幾乎一無所知的孫文,被電邀回國擔任領袖。而黎元洪被逼為統領與孫文被推舉為臨時大總統,就足以證明辛亥革命不是過去歷代的草莽造反打天下搶皇冠,而是全新的理念追求與手段方式。這個理念,就是推翻滿清,推翻帝制,建立共和。這個方式,是依靠軍人槍杆子的暴力政變,而不是雅格賓式的群眾暴民運動。孫文和黎元洪,就是這個理念與手段方式的代表人物。

  對孫文的認識兩岸異議不大

  孫文的思想事跡,儘管海峽兩岸因政治立場和目的,有關的官方宣傳與學術研究眾說紛紜,但是有這樣幾個基本史實,應該在胡錦濤同馬英九之間沒有多大架可吵:

  第一,孫文他一直鼓吹推翻滿清和帝制,建立共和。他沒有提出只趕走滿清皇帝,恢復唐漢明朝秦制,甚至建立君主立憲的中華帝國。而共和的樣板,是美國,也包括法蘭西共和的理念影子。

  第二,他的手段方式,從一開始是在新興中產與知識界以及中上層軍政官員中間宣講傳播反抗滿清與帝制,建立共和的理念,後來到秘密結社組黨,以包括暗殺與收買幫派行會舉事到建立軍隊武裝,但是從來沒有倡導和採用太平天國式殺戮,雅格賓或者布爾什維克式“群眾暴動”與恐怖專政。

  第三,他的基本理念理想核心與作為,出自對腐朽沒落的清王朝的絕望厭惡憎恨,對漢民族為主的中華民族國家的救亡圖存更新。他既沒有系統抨擊詆毀包括儒道佛在內的中華千年文化傳統,也沒有著力鼓吹秦王漢武時代的大統和帝國擴張。

  而那位黎元洪“首義元勛”,雖然並非民間野史所言從床底下拉出來的革命總督,但確實不是一個積極主動的革命造反頭子。首義爆發之後,他對同僚的第一反應是:“你們闖了大禍!”他之所以被推舉出來,有偶然與必然因素。偶然的原因是,革命黨的主要領導人黃興、宋教仁等都不在武漢。必然的原因,是公車上書百日維新慘敗之後,從根本上走到斷橋懸崖邊的中國中上層保守革命的激烈爆發。辛亥革命,既不是傳統的改朝換代草莽進京當皇上的揭竿奪位,也不是太平天國雅格賓布爾什維克群眾暴民革命。黎元洪這樣一個變法維新時代新軍的首領,有一定程度對滿清腐朽與西方進步發達的瞭解認識,不但有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的社會地位權威,還有廣為人知的對變法維新共和理念的認同。同時,正是因為他不是革命黨的領袖,人們也就對他少有個人權力野心的猜忌。這樣的人,作為保守革命激烈緊要關頭的首領,天邊沒有,哪怕從床底下拉出來,也是上乘首選了。事實上,黎元洪被勸進擔任武昌首義大都督之後, 當即表示:(10月10日)今夜舉動,是義勇,不是粗暴,言論是正大,不是噪安,元洪極端贊成,極端欽佩。凡經元洪劃諾判行者,決心負責辦理,完成革命大業!隨後,他立即下令制止革命軍捕捉殘殺滿人婦孺,訓導革命黨講文明人道,反對並禁止殺戮無辜和搶掠等野蠻行為,更顯示其進步保守文明理性的一面。

“為保障平等權利”人類才建立政府

  在獲悉這些基本重要資訊之後,美國雙十祝賀團的三位代表,展開了討論。
  首先,有請朱學勤先生介紹北美獨立革命的主要理論家、演說家和鼓動家,托馬斯·潘恩代表:

  “他潘恩先生有《常識》,反抗那時的政治傳統;他有《人權論》,反抗社會傳統;他有《土地正義論》,反抗的是經濟傳統;最後有《理性時代》,反抗的是宗教傳統。這樣一來,他就把那個年頭能得罪的人類權勢力量都得罪完了。他從地上打到天上,橫掃俗界國王之後,又向靈界國王宣戰,最後激起天怨人怒,自然落個遺骨飄零,死無葬身之地的悲慘下場。”

  潘恩:謝謝介紹。根據俺的《常識》,一個英國人的常識,北美殖民地人民必須也必然起來反抗吾王陛下的統治。不是俺吹牛,俺這本《常識》,是在北美殖民地除了聖經以外發行最廣影響最大的著作。俺的思想甚至語錄,成了現在不但包括英美還有許多其他地球人的真正常識。根據這個《常識》判斷,中華辛亥革命,必須也必然,當屬天地正義正氣凜然。俺百分之五百支持!《常識》告訴我們:

  社會由我等天性追求幸福之本能產生,政府則由人們有天性邪惡之欲望而需要。前者使得我們能一體同心,從而努力增加我們的幸福安全;而後者的目的則是制止我們的惡行,從而消極地增進我們的幸福安全。所謂的幸福是我們客觀的需求和主觀的欲望得到滿足,本質就是獨立、和平。人人生而平等,為了保障那些平等權利,人類才在他們之間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當權利,是經被治理者的同意而產生的。當任何形式的政府對這些目標具有破壞作用時,人民之本能與天然權力,就是改變或者廢除它,以建立一個新的政府。國家與政府是人民創立的,人民不是為了國家和政府而造設存在的。國王權位世襲,王朝腐敗,破壞危害民眾生計與幸福,民眾可以用任何方式手段推翻他。如果推舉一個新國王,王朝還要腐敗,就還要再推翻他。這樣很麻煩,也很血腥。王朝很黃,社會也很暴力。而通過共和革命,推翻帝制而不衹是打倒國王,建立民主共和,政府社會就有新的機制。美國就這樣建立了。中華之國民,也應一樣美麗堅實共享和平。如今共和革命已經爆發,理念已獲昭示,就是勝利萬歲。在下我遺骨飄零,無所惜也。爾等追求理想,進行革命,當不得為遺骨飄零而懼而惜啊。

  接著, 托馬斯·傑弗遜遞上名片簡歷:《美國獨立宣言》主要起草人,開國元勛,古典自由主義與共和主義政治學家,堅持信仰自由的自然神論者(非基督天主或任何廟堂教徒),美國民主黨前身民主共和黨創建者和領導人,第二任維吉尼亞州州長、第一任美國國務卿、第二任美國副總統, 第三任總統;傑弗遜同時也是農業學、園藝學、建築學、詞源學、考古學、數學、密碼學、測量學與古生物學等學科的公認學者;還是作家、律師與小提琴手;弗吉尼亞大學之創辦者。


推翻暴政是“正當的自由”

  在1962年一個宴請49位諾貝爾獎得主的晚宴上,約翰·肯尼迪對滿堂社會菁英致詞說:“我覺得,今晚的白宮聚集了最多的天分和人類知識——或許撇開當年傑佛遜獨自在這裡吃飯的時候不計。”

  傑弗遜:肯尼迪總統謬讚。在下藝多不養身,對文藝復興到啟蒙大家的精華思想,本人兼收並蓄且注重實踐。本人特別欣賞並完全贊同托兄潘恩的《常識》。本人尤其信奉約翰·洛克關於人民之不可剝奪轉讓之權利與主權在民之思想。也就是說,無論政府是否存在,人所擁有,不可創造、奪取、或轉讓的基本權利永存。這種不可剝奪與轉讓的權利的存在與使用,本人定義為“正當的自由”,即就是在其他人據相同權利劃定之範圍內,依我等之意願暢行無礙。如果專制獨裁者以武力甚至律法侵犯這種不可剝奪的個人權利,人民有自由反抗這些法律,直至推翻這樣的政府。鬧事起義對任何政府來說,都是犯法。但是起義反抗推翻暴政和專制政府甚至整個社會制度,合乎天理人性,是人間正道。因此,本人對辛亥革命,致以熱忱祝賀。

  另外,本人認為,中華跟我美利堅合眾國一樣,是個地大物博之農業大國,民以食為天,農為國民之本。土地應該私有,但是耕者有其田,是我首推的主張,本人欣悉孫文先生採納為治國之策。機器製造工商業的發展,也是當今世界文明進步,但是本人崇尚自然田園。機器時代的發展,當為保護自然鞏固國本為要。本人不希望看到美國跟英倫一樣烏煙瘴氣。聽說中華江山錦繡,吾心儀之。不過這是題外話。

  潘恩與傑弗遜對辛亥革命的熱情讚頌,孫文和黎元洪都覺得很入耳,很受用。主持慶典的胡公馬哥,也給予了遠多於禮節性的掌聲。美利堅合眾國和中華民國,似乎確實友誼源遠流長。但是,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們都沒有照顧到另外一位壽星:九旬大壽的中共。按照胡公的思路,中共革命對於潘恩和傑弗遜來說,也應該順理成章的。特別是潘恩先生,如果不是同志,也是非常值得爭取的統戰朋友。袁世凱那樣的竊國大盜,蔣介石那樣的獨夫民賊,難道不應該打倒推翻,革他們的命嗎?

  小馬哥以哈佛生的經歷,對清華才俊胡公很是佩服:沒想到學毛著的胡公也精讀過潘恩傑弗遜呢。但是馬哥還是有疙瘩。說袁世凱是竊國大盜,馬哥沒異議,因為中山先總理與先總統蔣公都是這樣教導的。但是說蔣公是獨夫民賊,馬哥接受不了。但是馬哥不好鬥,講折中妥協。於是向胡公表示,如果蔣公所作所為,夠得上獨夫民賊資格,那麼您的先主席毛始皇閣下,至少不會比蔣公遜色。而且根據潘恩傑弗遜的理論邏輯,您所領導的這個共黨專制下的子民,俺管轄的這塊帝國剩餘分離疆土之民眾,該如何革命啊?從法國革命到蘇維埃革命到中東革命,共和波共產波蘇東波中東波,一波二波三波又四波,你胡公就一句二不過三能了結嗎?這美國代表團請來了,講了話獻了詞,咱們鼓完掌咋辦啊?
  胡公說,小馬別急。還有一個代表,愛德滿·伯克沒發言呢。咱們先喝杯茶吧——是我請,不是國安部長請。(《明鏡月刊》第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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