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5日星期四

香港.東南亞.不了情


香港大學陸佑堂﹕馬來富商陸佑捐建(亞洲週刊圖片)

邱立本

香港和東南亞華人,都承受中國巨變的恥辱與痛苦,也分享光榮與夢想,超越死亡與逆境。

香港和東南亞華人社會之間有不少秘密的情愫,暗藏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沒有東南亞華人的資金和人力資源,香港就沒有今天的發展。如果沒有香港的經濟樞紐作用和文化力量,東南亞的蕉風椰雨就會變得平庸和無聊。

新學期伊始,香港大學的學生都會在陸佑堂舉行開學禮,但很多學生都不會曉得,陸佑是當年馬來半島的錫礦大王和橡膠大王,他捐助給港大,建了這個典雅的禮堂,成為港大的地標,甚至成為李安拍《色,戒》時的背景,讓那些熱血的愛國青年,在這裏演出抗日的愛國話劇。

陸佑的兒子陸運濤就在香港創辦電懋影業公司,他當年旗下的紅星,如尤敏、葛蘭、丁皓、白露明等,都是流行文化的寵兒,他並請張愛玲寫劇本,出版雜誌《國際電影》,與同為來自東南亞的邵逸夫的邵氏公司競爭激烈,都在香港開創了華語電影的傳奇。

一九六四年,陸運濤在台灣遇上空難,也使電懋的傳奇戛然而止,但香港與東南亞的緣份卻超越死亡與逆境,成為一段又一段的不了情。

因為從辛亥革命到抗戰軍興,東南亞的華人都是與香港和大陸共呼吸。他們在中華民族陷進最低潮之際,在中國面臨亡國命運之際,都彼此相濡以沫,連成了一條綿延不斷的感情鏈,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孫中山的革命,如果沒有東南亞華人的支持,就不可能成功。抗戰勝利,也有賴於東南亞華人的血與汗的支持。

一九三九年,中國抗戰到了危險的關頭,日軍封鎖了中國沿海,當時只有一條剛建好的滇緬公路,但卻缺乏汽車駕駛,南洋僑領陳嘉庚聞訊後即號召南洋青年支援,三千多人前仆後繼,前往雲南火線,很多人就犧牲在這條中國的生命線上。抗戰勝利後,只有四百多人回到南洋,譜下了「南橋機工抗戰血淚史」。

東南亞的發展,如果沒有香港和神州大地的支持,就不可能有今天的面貌,也不可能讓中華文化的煙火延續。中國在三四十年代的著名作家郁達夫,就曾經主編南洋《星洲日報》的副刊,最後在印尼被日本憲兵隊殺害,但他的文化感染力卻長存南洋。中國作家曹聚仁就曾當《南洋商報》的特派記者,為兩岸政府的和談通風報信,化解金門砲戰危機。

香港作家徐速六十年代在香港創辦的高原出版社,出了不少有關東南亞背景的小說,包括了黃思聘、黃崖等作品。徐速自己的名作《星星、月亮、太陽》,長期以來都是南洋華人社會的暢銷作品。香港《明報》創辦人金庸,在一九六七年前往新加坡創辦《新明日報》。五六十年代在香港影響巨大的《中國學生週報》,主編之一的姚拓後來也遠赴馬來半島,參與創辦《學生週報》與《蕉風月刊》,也是影響力巨大。

其實香港和東南亞華人都參與現代中國的巨變,承受它的恥辱與痛苦,也分享它的光榮與夢想。他們對神州大地的命運都感同身受,全情參與。這是昨日的不了情,也是今日與明日的不了情。

亞洲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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