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10日星期四

葉群瞞著林彪改變專機航線


葉群對李文普說 :“可不能去南昌 ,重新通知機組改飛北戴河。……對首長就說是去南昌。”飛機快到山海關機場時,葉群才對林彪說,現在不是去南昌,而是飛北戴河。林彪聽了,對葉群發火,但爭吵聲中,飛機繼續往北飛去


葉群瞞著林彪改變專機航線
        ——關於三次見程世清的主要情況

林豆豆口述,張清林記錄

這是1979年11月2日,由林豆豆口述、丈夫張清林記錄,給江西省紀委調查人的調查材料。林彪問題研究專家舒雲整理。

程世清(1918-2008),河南人,曾任軍委裝甲兵司令部幹部部部長、政治部主任、福州軍區副政委兼江西省軍區第一政委、江西省委書記、江西省革委會主任等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1968年11月,我挨整後,被迫離開北京。我在浙江養病時和《空軍報》社王某某自行決定於12月去了江西。

程世清見我和王某某時,主要是談了江西工農業生產情況,說了工業生產破壞很大。

程(世清)說:“萬里浪(注1)又要鬧起來了,他們和全國造反派的聯絡部都在上海王洪文那裡。群眾說萬里浪是‘萬里黑浪’。‘造反派’頭頭鬧得很厲害的,就把他調到遠一點地方去搞生產去,比較老實一點的,還得用來穩定形勢,我們現在只能用這個辦法。部隊支持‘造反派’是奉‘中央命令’,說起來還是‘老保’群眾好,這個話不能公開說。”

程世清說:“康生、陳伯達、張春橋、姚文元,這些‘秀才’們寫的什麼屁文章?!《紅旗》雜誌一個反‘復舊’的口號,把下面又搞亂了套!”

程世清問我:“林彪看過這些文章沒有?”

我說:“沒有。”

我參觀井岡山後,對程世清提出:“井岡山會師,南昌起義的部隊是朱老總率領的。”

程世清說:“都是下面按中央文革的調子搞的。”




1968年8月,江青在北京,要求林彪批轉紀登奎給她寫的信和以她的名義就這封信而寫的關於她如何抓文藝“革命”和樣板戲的大文章。聽葉群說:“江青哪會寫文章,什麼本事也沒有,還不是仗著有權勢。這文章還不是張春橋、姚文元、康生他們搞的。文章裡寫的什麼‘無產階級的金棍子’,就是指的張、姚、康這些‘秀才’們。”

葉群還說:“1966年,是江青非要召開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硬要我和首長去參加,我們都沒有去。後來,她說是首長指示她去搞的。因為‘紀要’是主席親自修改了三次,我不得不勸首長,才把‘紀要’批轉給中央軍委和中央審批。這個‘紀要’一出來,整了多少人呀,都恨死這個‘紀要’了,怎麼能再給她批轉這樣的東西,批轉為黨的文件印發,林彪一直壓著那封信和大文章。”當江青要來見林彪時,葉群怕林彪與江青當面頂起來了,就安排林彪去北戴河了。
接著,江青又要追到北戴河來。

林彪要去太行山或五台山,或井岡山等,秘書李文普建議,去井岡山好。葉群說,程世清在下面盡罵江青、“秀才”們 ,江青他們正在批江西搞“復舊”,分化瓦解“造反派”,用“造反派”整“造反派”等等。葉群還說,“南昌起義紀念館都是按中央文革的調子搞的,是‘造反派’搞的,首長怎麼能去江西?”於是,葉群就叫李文普安排去太行山、五台山或黃山。但李文普說,安排不了。葉群說:“井岡山會師紀念館,把朱老總的名字恢復了,那就去井岡山也行。但叫李文普不要安排去南昌。”

就在葉群聽到江青要來北戴河的前一天晚上,林彪、葉群連夜離開北戴河,臨時住在山海關機場。葉群把去井岡山一事報告了周總理,同時對8341部隊說了,並專門交代吳法憲不要讓程世清知道,也不經過南昌,食宿都規定安排在機場。還規定,到井岡山後,也不要程世清安排警衛,不要程世清插手。

第二天,林彪到井岡山後,程世清還是知道了,並在山上見了林彪。

林彪來井岡山後,程世清和林彪談了兩次話,我都在場。因為林彪和程世清都叫我陪著他們。

程世清和林彪在山上第一次談話時 ,程世清對林彪說:“不要光呆在北京,我們都知道主席、總理非常關心你的健康,你就不要去理睬中央文革那些人了,不然,盡受他們的氣。他們幹的不是毛澤東思想,還要批人家不是毛澤東思想。”

程世清說:“主席來過幾次江西,你也下來走一走,看一看,不要去和中央文革那些人去開那些成天扯皮的會。如果我們也按他們那套搞,不顧人民死活,天天在省裡開扯皮的會,群眾該跳起來罵我們的娘了!”

林彪說:“我就一直沒參加那些會。”

程世清轉而對葉群說:“你也不要去參加那些會!”

當程世清越說越氣,罵中央文革和“上海”時,葉群就對程世清說:“林彪身體不好,剛到山上,太疲勞了,大家該休息了。”

林彪和程世清這次談話大概十分鐘左右。

葉群把程世清支走後,就對秘書李文普、張雲生等人說,程世清這個人盡給首長吹“右風”,並對他們規定:不准程世清再來見林彪,也不准我接觸程世清。並且把當地的服務員全部調走了。

葉群聽說程世清還在山上,就去對程世清說:“首長說,不要影響你工作,你下山忙去吧,首長來這裡只是休息。”

葉群借此把程世清支下山去了。

林彪在山上住了半個月,葉群幾次催他回北戴河,林彪堅持不肯下山,最後,葉群只好動員全體工作人員對林彪集體撒謊。

林彪、葉群離開井岡山時,葉群又規定李文普對程世清絕對保密,限20分鐘做好準備,突然離開井岡山。林彪、葉群臨走時,程世清正巧趕來。葉群感到奇怪,問程世清怎麼知道的,程世清說:“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葉群說:“首長自己要走。”程世清不信,對葉說:“我去見見他。”

說完就闖進了林彪的房間裡,葉群說:“程世清盡給首長吹‘右風’,要是首長聽了他的,又該闖大禍了。”葉群叫我跟著進去支開程世清。我就拖延了時間。

程世清對林彪說:“這裡空氣好,你就在這裡先養身體吧。你在北京盡受江青、‘秀才’們的氣,身體不會好。不要讓江青、‘秀才’們專了你的政,也不要聽葉群的。不在山上住,就去南昌看看吧。汪東興說毛主席去南昌沒有合適的房子住,叫修兩棟房子。”

林彪說:“你不要給我搞這些,我是不會去住的。”

葉群進來催程世清說:“南昌太熱了,我們不去了!”催程世清快走。

林彪、葉群下山走到半路上,被參加會議的幹部圍住了。葉群說:“沒想到半路上殺出程咬金來!”葉群並當面對程世清說:“這是你搞的鬼吧!”葉群一邊說一邊下車,同開會的幹部打招呼。

林彪、程世清和我等人就坐車先到了吉安機場,程世清又對林彪說:“毛主席每次來了江西都去南昌,你這次一定要去南昌看看江西的情況。”

林彪聽程世清說後,便立即叫李文普馬上通知去南昌。

葉群趕來後,“熊”李文普說:“你們的車為什麼開這麼快?為什麼不等我?!”李文普說:“這不能怪我呀,首長對你發大脾氣了,已叫我通知機組,決定馬上去南昌,叫不要等你。”

葉群急得小聲對李文普說:“可不能去南昌,(在樟樹機場換飛機)重新通知機組改飛北戴河。”

李文普和我都對葉群說,這還要瞭解氣候條件能不能飛呢。

葉群對李文普說:“快,快,快!來不及了,氣候不好也得飛,對首長就說是去南昌。”

接著,葉群又當面對林彪和程世清撒謊說是去南昌。

程世清和林彪上了同一架飛機,葉群硬是把程世清拽下來,推他上了另一架飛機。葉群叫程世清先起飛,先去南昌安排一下。程世清就先起飛走了。

林彪、葉群坐的飛機往北飛,林彪在機艙裡還在問什麼時候飛到南昌,葉群在,使我無法對林彪說實話。

飛機快到山海關機場時,葉群才對林彪說,現在不是去南昌,而是飛北戴河。

林彪聽了對葉群發火說:“我已通知去南昌,你為什麼改飛北戴河?航線不能改了,還是去南昌!”

葉群說:“我早安排去北戴河了,不好改了,來不及改了,這個機組什麼氣候都能飛。”

林彪說:“航線不能改,還是去南昌!”

葉群說:“江青、‘秀才’們正在批江西搞‘復舊’,整‘造反派’,說程世清與‘中央唱對台戲’,你不批轉江青那個大文章,江青恨死你了,現在正要抓你。他們有‘造反派’,到處監視你,你如果聽了程世清的話去了南昌,知道你和程世清來往,那又該說你手很長,向地方伸‘黑手’,壓‘造反派’了,又該整你了。你鬥得過他們?!你現在身體又這個樣!”

林彪說:“我見見軍隊幹部,光明正大,怕什麼,他們要監視,隨他們監視去!”

林彪還說:“我是南昌起義出來的,難道我連南昌也不能去了?!”

在林彪、葉群的爭吵聲中,飛機繼續往北飛去……




《林豆豆口述》(明鏡出版社)


程世清


五十年代初林彪一家。(舒雲提供)






1969年10月14日,江青在北京還是為紀登奎給她寫的信和她那篇大文章又要來見林彪。葉群安排林彪去蘇州養病,並叫我也馬上離開北京,但不准我去江西。後來我對王某某、楊森(空軍保衛部處長)等人說過,我應該去江西一趟,把上次林彪在吉安機場本來要去南昌而未能去成的原因告訴程世清。

1970年5月,我和王某某、楊森未經葉群同意,自己決定繞道去了江西,第三次見了程世清。這次我和程世清的談話,都是他在下面開會,檢查工作,到處跑的間歇時間裡零零碎碎談的,沒有專門時間談過。我與程世清談話時,王某某、楊森總是在場,但他們往往離得遠一些,我總是叫他們一塊聽。程世清的愛人和田秘書有時也在場。

這次我首先說了上次林彪、葉群去井岡山和離開井岡山在吉安機場的情況。

我對程世清講了“夫人當政”的問題。

程世清說:“‘夫人專政’這個詞好。”

我說:“羅馬尼亞波德納拉希同總理和中央領導同志會談時說的。他說在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裡有三種專政,一是無產階級專政,二是夫人專政,三是醫生專政,說他只要前面一種,後面兩種都反對。”

我說:“這個談話材料已給部隊幹部傳達過。”

程世清說:“我記得看過,我贊同這個提法,我就不讓我的老婆插手。”

程世清說:“江青、葉群這些婆娘們,讓她們天天在中央開那麼長的會,能解決什麼國家大事?!怎麼能由她們左右國家大事?如果讓豬婆們管大事,那就壞了。”

我還對程世清說:“新華社、《人民日報》搞的‘內參’上批了江西,還引了你的講話,點名批了你,你看到了嗎?”

程世清說:“我沒看到。但我早就料到,我才不怕呢!張春橋、姚文元派一些記者到江西來,是專門整我們的材料的。我就帶這些記者到處參觀。讓他們看事實。有的記者受感動了,掉淚了,承認他們的報導錯了。有個記者因為支持我們,被送去農場勞改去了,偷偷地跑到我這裡來哭,我也沒辦法。”

接著程世清大罵康生、張春橋、姚文元這些“秀才”們搖筆桿子,搞什麼“路線鬥爭”,靠整人上台,他們搞極左,破壞國民經濟。程世清還大罵王洪文“是全國打砸搶、搞無政府主義的頭子”,“江西萬里浪就亂在王洪文身上。中央文革有人暗中支持萬里浪。”

程世清大罵“上海”和“樣板戲”。

程世清學著張春橋、姚文元的腔調說話,說:“我一看見他們就噁心!就討厭!我從來就不理他們。”

程世清還說:“開九大的時候,我一看九大政治報告就是康生、張春橋、姚文元他們搞的東西。開會時每個小組都分兩派,鬥爭很激烈。我當面同陳伯達吵過,氣得陳伯達說不出話來,直翻白眼,對我說:你這個炮筒子,你有話好好說嘛,你那麼熊我,幹什麼?!”

我說:“主要的還是江青、康生、張春橋、姚文元他們。”

程世清說:“我也看出來了,還有王洪文、徐景賢和河南的什麼某某某等靠‘造反’上來的人,都是站在江青、‘秀才’們一邊的。”

當程世清說到《江西日報》就是不按“秀才”們的調子辦時,我說,“現在不准寫真人真事”。
程世清說:“誰說的?不寫真人真事,還寫假人假事?!”

我說:“江青說的。”

程世清說:“她算什麼?不要理她那一套!”

王某某、楊森在旁邊聽了吃驚,勸我不要跟這個炮筒子再說下去了。

程世清說:“主席來江西時,我對主席也說了上面的意思。我還對主席說了,不要受身邊周圍人的限制。”程世清說:“主席心裡有數,主席身體很好,非常相信我的話。主席問我,‘人家把你打倒了,你怎麼辦?你怕不怕呀?!’我對主席說,‘不怕,打倒了,還像過去那樣跟毛主席幹革命’。主席對我說,‘你這個炮筒子好嘛!’”

我看程世清敢於說上面這些話,而且敢於對主席說真話,我就對程世清說了林彪怎麼不出門,不見人,不管事,說了“夫人專政”的問題。

程世清聽了說:“這樣下去,怎麼行?”

程世清說:“老傢伙被整得剩下不多了,現在就靠總理在管理國家大事。在主席領導下,總理在全國人民中威望最高。”

程世清說:“總理非常關心江西的生產,江西發現了大鹽礦,總理很高興,現在,我們正在找別的礦。”

程世清說:“總理工作難做呀,處境也非常困難呀!”

程世清帶我去看小車上的火炮試驗時,他說:“現在,我們國家鋼鐵太少,造不了那麼多坦克和裝甲車,蘇聯要打我們時,這種火炮車輕便,到時可以應急用。”

程世清叫我去看南昌專門蓋的房子時,我堅持不去。

程世清說:“房子下面有戰備坑道,你去看看嘛。”

一個女服務員拽著我去看了房子後,我對程世清說:“林彪是不准給他這樣搞的。他不是親自給你說過了嗎?我看了,回去還得挨批評。”

程世清說:“都已經弄成了,這是汪東興叫搞的。汪東興說各省都搞了,要求江西也搞,說是為了戰備需要。有個女服務員直接同汪東興聯繫,這個女服務員同主席、汪東興非常熟,圖紙就是她直接去北京送汪東興審定的。她也是個‘造反派’,總嫌賓館一個副主任太小。”
程世清帶我到一個大農場時,程世清對一個“支左”幹部說生產情況,這個幹部答不上來,程世清即批評了這個幹部,並要求他把地方幹部、老幹部請出來。那個幹部說,他們是受審查的,是有問題下來勞動的。

程世清說:“有什麼大的問題,把他們先請出來幹工作再說!搞生產,地方幹部是內行,我們當兵的要老老實實向他們學習。”接著,程把在農場勞動的地方幹部、老幹部請來一起吃了飯。

離開農場後,程世清對我罵“上海”說:“上海絕大部分老幹部沒有解放,對老保群眾壓得厲害,對外封鎖保密很厲害,上海成績是吹出來的。我們就不提向上海學習,不能按上海那樣搞。但是,我們江西還有許多老幹部還有待解放。”

程世清說:“要把國民經濟搞上去,要把國家搞強大,不把老一輩老幹部和技術人員請出來不行,這是個大問題,不解決好不得人心啊!”

程世清還對我和王某某、楊森具體講了有關受誣陷和殘酷迫害的被送來江西的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情況(注2)。他說:“很令人佩服,很不簡單呀!我們管不了,只能做到我們所能做到的。”

我在程世清的家裡,問程世清的愛人:“朱旦華(1901-2010,毛澤民夫人,毛遠新母親——整理者)現在怎麼樣?”

她說:“還在黨校隔離著,聽說時常一個人傷心地哭。”

我問:“毛遠新管不管她?”

她說:“毛遠新不認她媽了,老太太一個人,真可憐呀!我們也不好管。”

程世清悄悄對我說:“什麼叛徒不叛徒的,同樣的問題,因為是‘造反派’保的,中央文革不讓說,只要是保守派保的,就讓狠批狠鬥。”

程世清說:“蕭力(李訥,時任《解放軍報》領導小組組長——整理者) 來過這裡勞動,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我沒有接待她。聽說蕭力和毛遠新關係很壞。”

程世清還說:“林彪在天安門上念(毛澤東)‘520’聲明,聽起來聲音怎麼不正常?不對頭啊!”

王某某說:“可能是身體弱一些。”

程世清說:“不是身體弱一些,我看有問題。”

我說:“我在北京沒有聽到別人這樣說,你離北京這麼遠,你聽出來問題?”

我說:“這次我不在家,還不清楚。‘文化大革命’中,林彪上天安門,事先是用了林彪不知道的藥的。幾乎每次上天安門回來,就要大病一場,一病就是幾個月。”

我要離開江西時,程世清問我:“為什麼老在下面轉?”我簡單地對他說了文化大革命以來的處境和經歷。

接著,程世清急著要去開會,我又同程世清的愛人說了一陣。並要求程把我對他說的話轉告毛主席。

1971年10月6日,毛主席關於我的講話中,說了他“一個月前在江西聽說了”。1972年8月26日總理見我和張清林時,汪東興說:“程世清給我說了,是對的,但是,現在看來,他陷得也很深!”這些都證實程世清是給毛主席說過我對他講的一些情況的。

因時間久長,記憶有限,多屬大意,所述難概其餘,細節可能有出入,請查核。

林豆豆

1979年11月2日

《外參》


注釋:

1,萬里浪:江西省內最大的軍用航空工業企業、代號“320”廠的洪都機械廠的車間檢驗工,工人詩人,和郭沫若唱和過詩,常在《人民文學》上發表詩作,江西人民出版社1960年初出版過他的詩集《歡歌集》。“文化大革命”初他帶頭造江西省委的反,是造反派頭頭,1968年1月5日,江西省革命委員會成立。萬里浪任副主任。1976年5月初在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詩集《黨的頌歌》,大部分是“文化大革命”以來的新作。

2,當時在江西被監護的有鄧小平、羅瑞卿等人,陳雲也在江西“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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