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透过藏人自焚的火焰

从 2009年3月藏历新年的第三天，格尔登寺的24岁僧人扎白自焚算起，到2012年1月中旬，已经传出17起藏人自焚的消息。他们当中绝大多数是僧尼。这 个巨大的自焚悲剧数字，对于不信、不懂、不屑、或不关心藏传佛教的俗世华人或有其他宗教信仰的华人来说，也应受到深重的生命震撼。不管人们对西藏议题采取 什么样的政治观点和立场，也应该还有一颗正常跳动的心，也应该对接连不断的僧尼自焚事件感到震惊；并对这些僧尼或敬佩、景仰，或惋惜、同情，即便是不认 同，总应该会因一个个生命以如此惨烈的形式结束而痛惜。 1 但，却不是！！！ 2012 年1月10日，我应邀出席加拿大多伦多当地中文电台的评论节目，讨论西藏僧尼自焚事件。这是一个对听众开放热线的节目。主持人是一位专业又敬业的媒体人， 他首先介绍自己在中国大陆时，曾六次到西藏，对西藏有一定的了解。他很清楚这是一个敏感话题，慎重地做了些说明和铺垫。另外一位主讲嘉宾是风格稳健的时事 评论员万沐。主持人让我先说说为什么有这么多僧尼自焚。 由于电台节目时间紧凑，内容无法展开。我说，最主要的是中国当局对西藏宗教信仰 的迫害，对寺庙严厉的监控，对僧尼进行共产党的无神论和所谓的爱国主义教育，严格限制僧尼的行动自由等等，逼使僧尼用自焚的方式来反抗。一位女听众立即打 电话进来，用一种讥讽的口气反驳我：那个女的胡说。既然中国政府对寺院和喇嘛的行动控制那么严，他们怎么还有机会自焚？听到这样一个冷酷、刁钻的角度，我 有点愕然。我说：七十年代中共那么严酷的镇压，还有许多人冒死游泳到香港。八十年代，中共外访代表团管得那么严，连护照等身份证件都不许个人持有，还经常 有人脱队叛逃。再说，江青在监狱里关押还能自杀呢。 接着有听众打进电话来说：喇嘛自焚是因为怀念过去作威作福的日子。许多奴隶主跟着达 赖喇嘛逃到海外去了。境内的普通藏人生活的很好。我说：很可惜，中共自1959年就全面军事占领了西藏，这些自焚的年轻人根本没有机会享受过去的日子。中 共封锁西藏的历史，也不许年轻藏人了解过去。而且海外有约十六万藏人，大多数都是普通的藏民。中国和不丹、锡金、尼泊尔、印度这些国家的接壤地区，常年有 大批的武装力量严防死守，但是却挡不住每年有上千追求自由的藏人冒死翻越喜马拉雅山逃亡。既然认为境内的藏人生活的很好，为什么不让他们自己说，总是中国 政府替他们说呢？！ 又有听众说：自焚事件应该由达赖喇嘛负责。既然达赖喇嘛对藏人的影响力那么大，达赖喇嘛说一句不许自焚不就行了？显 然那些年轻藏人是受到了唆使。我说：当有藏族尼姑于去年11月3日自焚抗议后，达赖喇嘛公开表示，生命是神圣的，他反对自焚。遗憾的是，中共不准许任何有 关达赖喇嘛的信息进入国内特别是藏区，连悬挂他的法相都可能入狱。达赖喇嘛要求在中国现有版图内高度自治的“中间道路”已经二十多年了，可惜中国老百姓根 本无法接触到达赖喇嘛的这些思想。责任在谁，当然在中共。目前，中国境内并不仅仅是只有藏人自焚，实际上，中国广阔的大地到处都有自焚事件，悲剧在各处蔓 延：那些被强拆房屋的、被强征土地的、被抢占资源的、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几乎每天都看到有自焚的消息，他们又都是受谁唆使的呢？ 也有听 众表示：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共产党独裁统治，但是坚决反对藏独。有的听众甚至情绪很激动，讲到中国政府为西藏输送了多少经济利益；运送了多少吨黄金；少数民 族还有升学优惠政策，藏人怎么这么不满足等等。我建议在加拿大的华人尝试改变原有的思维习惯，学习独立思考。首先，诉求独立是一种言论自由，应该受到保护 和尊重。而且很多华人选择离开故土到加拿大来生活，本身就是一种自我与中共政权脱离的做作法，既然自己可以选择离开那个地方，为什么别的民族没有权利选择 脱离那个政权？中国政府不管向西藏输送了多少经济利益，也是为了其统治。而且中共也不断的从西藏掠夺资源。就算中共促进了西藏的经济发展，也不能因此而强 迫藏人放弃信仰，放弃文化和语言，也不能让藏人以牺牲自由为代价。 40多分钟的节目， 只有两位听众对僧尼自焚表示理解、同情和敬佩，我还听出其中一位是认识的朋友。 2 当 然，这样的阵势是预料中的。2008年3月的拉萨事件后，多伦多华人社区于3月29日下午率先发起全球拥共大型集会。我是28日晚才从香港回到多伦多的。 第二天上午11点，肿着眼睛出席由“加拿大中国人权网络联盟”在中国驻多伦多总领事馆门前举行的新闻发布会。当然主要是藏人和加拿大西人，只有不到十个华 人出席，基本都是来自港台和东南亚的华人。人们可以看到，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在二楼右面第四个窗户内对集会录像。   图片：加拿大中文媒体在报道中配的照片 我 在演讲中对即将在当日下午举行的"维护西藏真相，捍卫祖国统一"的亲共集会表达了四点意见：一、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为自己是一名中国人而骄傲；我是一名加 拿大公民，我也为自己是一名加拿大人而骄傲。更重要的，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独立的人格尊严，有独立的意志，不受任何势力驱使和操控；二、我尊重那些人 士在加拿大这个民主国家举办集会的权利，任何民主的尝试和实践都是有益的；三、我呼吁中国政府、中共领事馆、社团领袖，不要再继续蒙蔽、利用、愚弄年轻学 生，使他们无辜蒙羞；四、我希望集会的组织者和参与者，也为在中国的中国人，在西藏的藏人争取同样的权利，这样，他们才称得上是骄傲的中国人。立即，一个 多伦多的华文网站出现了约五六百个质疑、指责、挖苦、辱骂我的网帖。有人说，盛雪是冒着"死无葬身之地"的风险"在替藏独说话。并有人出言恐吓："你最好 不要到华人集中的地方出现，小心被人拍死"。 当天下午，在多伦多市中心的登达士广场，聚集了约2千华人。有巨额横幅写道：“倾听我们的声音，了解真实的西藏”，极具讽刺。    图片：2008年4月13日，渥太华上万华人集会维护西藏真相。   接 着，4月23日，上万名加拿大华人，在首都渥太华国会山，举行了“宣传西藏真相，维护祖国统一”的示威集会。受到加拿大宪法保护的广大华人，尽情享用他们 在中国从未享有的言论自由、集会自由、结社自由、新闻自由、反政府自由。移居加拿大的中国社会名流、雅俗歌手、新老演员、商界精英、体育明星纷纷亮相，不 少人在发言时动情的痛哭流涕。 我在当年4月初发表的“红色的海洋、黑色的悲哀”一文中，分析为什么在事件发生时中国政府要驱离记者和传媒? 却需要远在万里之外，绝大多数人从未去过西藏，可能连个藏人也不认识的年轻学生和所谓的爱国华侨，在加拿大举办集会来维护西藏事件的真相？ 我 特别强调：“那些在加拿大口口声声要捍卫祖国统一的人士，他们把藏人当成什么？他们尊重藏人么？了解西藏文化和宗教么？热爱西藏的河流山川么？关注藏人生 存状况么？在乎藏人的自由和人权么？他们只不过要用藏人的苦难来增加所谓的“大中华”势力的份量，使自己从中获取一种作为豪门大户子嗣（甚至奴才）的自豪 感”。 3 在2012年1月10日的电台节目结束后，我浏览了当地一个人气颇旺的中文论坛，发现有关藏人自焚的报道后面，没有像平常的焦点信息那样，常常跟着数十个甚至数百个评论。每一篇报道后面都只有零星的几个评论，但都是恶言恶语。 这充分显示出：一方面，华人在这个议题上讳忌莫深，不敢轻易表态；另一方面，在共产党的残暴意识形态常年洗脑和血腥教育下，这些人既没有同情心也没有人性良知。也许表态的都是中共的五毛党，那也是中国文化生态的丑恶悲剧。 该 网站论坛转载2011年3月17日《世界日报》消息：“藏族喇嘛当街自焚，四川千人大规模抗议”，后面有5条评论。网名“大实话”说：“追随达赖的人都去 当喇嘛。振兴喇嘛教。”网名“中功早期弟子”说：喇嘛不能做奴隶主了,都是共党害的。做奴隶主多么威风啊，做不成奴隶主真是失落，想死就死吧。其实喇嘛不 能做奴隶主从1959年达赖赖到印度就开始了，事情都过去很久了，还念念不忘。 ” 网名“liulangzhe”说：“这个喇嘛走火入魔了。说是喇嘛都丢人，也没有修行好呀。看人家这世达赖喇嘛能把别人给忽悠了去自焚，怎么和李洪志有点 像？愈来愈和邪教挂钩了。” 网名“显示名称”调侃地说：“是啊，再猛点儿就可以堵枪眼和炸碉堡了。” 网名：“AllanWang”说：“烧自己没问题，别在大街上烧呀，污染空气呀！” 该论坛转载2011年10月18日《世界日报》报 道：“阿坝藏区局势持续紧张 20岁女尼自焚亡”。后面的跟帖更加触目惊心。 网名“火眼金睛”冷血地说：“为什么不集体自焚。”虽然网名“祈祷和平”跟着说：“这么恶毒的话也说得出口。你这个人心里都是什么啊？！”但随后补充说： “作为一个佛教徒，非常不赞同这些喇嘛的行为！”没有一句谴责迫害者的言词。网名“多羡鱼少结网”说：“这大群大群的太大比例的喇嘛和尼姑活了一生没能给 世界创造任何物质财富，反过来去要别人去养活它们，以至于其存活的唯一意义就成了一具造粪的机器。” 论坛转载2011年11月25日《多维网》文章：“达赖唆使僧人自焚，并承诺买尸，西方称自焚僧人‘自由斗士’”。网名“观世界”写道：“多焚点，最好全部。这样一了百了，周围更安静。”只有网名“孙参Aa”写道：“各人自扫门前雪，那管他人火中烧。” 4 在 写这篇文章时，已经有多达17起藏人自焚事件发生了。我再次到该中文论坛看看华人的回应。在2012年1月27日转载来自《美国之音》的“武警开枪：四川 又有一名藏人被打死”一文后面，有网名“朽木”者，居然写道：“强烈呼吁达赖带头自焚。”这个留言下面的签名居然是一首佛教意味浓重的诗：“业风萧瑟轮回 苦，恩爱亲情岂有主，千古功名转眼空，一念死心生净土。”后面还链接了一个新浪博客地址。 我于是到该博客看了一下，满篇是烧香拜庙，礼 佛消业的文字和说教，其中不乏大量劝解人们供奉捐建的信息。博客人气很旺。博客主页是一则呼吁：“捐建甘珠尔玛尼石堆，欢迎大家踊跃随喜！”。内文是博主 发愿“要建造一座千古留芳的大藏经，能经得起千年风雨侵蚀的玛尼石堆！石材全部是进口黑色大理石，可经得住千年风雨的侵蚀而不会改变颜色！” 博主正在向信众和公众筹款750万元人民币。从公布的捐款名单看，成百上千的人在回应倡议，纷纷捐款。 我给博主留言，请她回信确认。 第一天没有回音，我再次留言。转天，接到了电邮：“此事与我无关，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请你不要牵连我！我不参与政治！” 我立即回函给这位博客名称“云中凤”的女士： “云中凤女士： 谢谢您的回复。 您应该有一点基本的逻辑和常识，不是我要牵连您。我在搜索加拿大华人对藏人自焚事件的反应时，搜到了那个留言。我好心联系你。其实我没有这个义务，因为那是公开发表的言论。 您的博客地址在该留言下面，而且该留言签名是首诗，颇有佛教境界。如果那不是您，您应该感谢我提醒您，而不应为我和您联系，确认此事而恼怒。对么？ 不参与政治是什么意思，就是不管别人死活，无善、无恶、无是、无非、无怜悯、无慈悲、无勇气、无正义，只顾自己修行么。您认为这样能得圆满么？！ 我 看到您公开募捐，要建大藏经石堆。说明您对藏传佛教有些了解。您知道么，真心护卫大藏经的僧侣大都在中共的监狱里。那些自焚的僧侣尼姑，也正是因为要护卫 一份信仰的净界，无奈只能用火燃烧自己来告诉世界。因为他们实在没有您的条件，可以设立网站博客，有数十万奉承您的人，有数百万博客关注。 你们的修行无非想自求多福。当然，这也没有什么错。但是如果站在迫害者一边，就是作孽，镂刻多少大藏经也没用了。像您这样的假修行人，在今日无信、无德、无神、无佛的中国，确实如蝼蚁一般繁盛。 如果那个留言确实不是你的，建议你和该论坛版主联系，将那个留言删除，不然那句恶言永远会在那里，任何人想引用都是可以的。下面我COPY原帖和网址给您。 祝您有一颗敬佛的真心。 盛雪” 5   图片：2009年8月13日，在家里举办藏汉对话 藏人接连不断用自焚来反抗暴政，并受到中共政 权更严厉的镇压。60多年来，由于中共对信息的封锁、拣选、过滤、歪曲，由于随时可能遭受迫害和镇压，中国大陆境内的华人保持沉默，可悲，但可以理解。然 而，在信息发达、新闻通畅、舆论自由，随意可以查阅信息真相的民主国家生活的华人，对此沉默，是可耻的；拥护暴政镇压，是罪恶的。 在民主国家生活的有些华人，始终处于价值观和是非观分裂的状态。人们一方面尽情享受民主国家的民主、自由、平等、法制，包括福利和保障；一方面却极力拥护专制，歌颂暴政，不假思索地和暴政站在一起，去迫害勇敢反抗暴政的人。 藏人僧尼的自焚事件，再一次拷问华人的基本良知和善恶底线。可叹的是，在善恶严重颠倒错乱的华人世界，许多人已经全然不知良知为何物。 自焚的藏人，在无边无涯的黑暗中，不得不把自己点燃，跳动的火焰瞬间照亮了浓浓的黑暗。但是，更深重的黑暗铺天盖地砸来。另一个角落又燃起一支扭动的火焰，瞬间又被黑暗吞噬。 当藏人用生命燃起的火焰一次次照亮深重湿冷窒息的黑暗时，请告诉世界，你看到了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你能做点什么？！ 克里斯托夫•白苏且在《是抵抗的灯塔，不是绝望的行动》一文的结尾写道：“愿这些藏人的自焚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垮台的开始。” 6 1999 年11月，我首次访问达兰萨拉后，写下《达兰萨拉不是故乡》一文。就在那年夏天，先后有六艘偷渡船，总共载着六百多名中国大陆的逃亡者，远涉重洋，在海上 飘流了四十几天到六十几天不等的时间，抵达加拿大。在那破烂不堪、锈迹斑斑、没有任何救生设施的破船上，数倍超载着来自中国的逃亡者。如果在几十天的飘流 中遇到稍大一点儿的风浪或故障，船上的人必死无疑。我采访过一名船上的偷渡客小陈，他告诉我，在海上漂流时，一位40多岁的妇女病了，三天没好。几个同船 的人在她8岁儿子的面前，把她抬起来丢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因为他们怕这个女人的病传染给其他人，给全船带来灾难。 图片：2012年2月2日，出席藏人在渥太华举行的集会 人 们应该记得，2008年3月拉萨事件后到8月北京奥运前，世界各地的华人喧闹出一幅怪异的画面，一些华人走上民主国家的街头，向他们自己早已背弃的那个暴 政宣誓效忠。一时间，满世界都是拥共的红色华人。其中，美国福建同乡联合会于3月21日发表声明，迎合新华社对拉萨事件的评论，完全站在暴政一边，极力抹 黑藏人和平请愿行动。居住在美国的这些福建社团成员，很多人恰恰是冒着生命危险逃到美国寻找自由平等来的。可他们一旦安顿下来，却回身拥抱暴政。他们在民 主自由的国家，滥用民主自由权利，去支持中共对西藏的镇压，冲击法轮功修炼者的反共抗暴游行。 设想一下，那位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投入大海，现年21岁的年轻人，会不会有一天也走进拥共侨团的队伍里，去拥护暴政呢？ 多少年来，从中国起航的偷渡船，一艘艘驶向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美国、墨西哥、南美国家，驶向任何可能接收中国人的地方，驶向任何可能给予中国人一点自由、一点尊严、一点保障、一点希望的远方。 近 年来，由于有十五亿人民作为低廉的劳动力，大幅降低生产成本，促成中国的GDP持续快速增涨。一批中国人一夜暴富，成为世界奢侈品消费的主力军。但是，中 国人的逃亡大潮并未停歇，只是那时是挤在破旧货船的货舱里，现在是翘脚坐在飞机商务舱里。移民外逃的富裕中国人，无不处心积虑地将巨额财富同时转移到海 外，让民主国家保障他们以及子孙后代的基本人权和优裕生活。 7 为了追随达赖喇嘛，为了逃离中共魔掌，从 1959年3月17日那个夜晚开始，藏人奔逃的血脚印，在喜马拉雅雪山上绵延迭印了五十三个年头。每年，数千藏人冒着中共军警的枪弹，攀爬海拔数千米的峰 峦，经历数十天的雪暴严寒出逃，多少生命永远埋葬在这座世界最壮丽、最高傲的雪峰之间。中共在中尼（尼泊尔）、中不（不丹）、中巴（巴基斯坦）、中阿（阿 富汗）、中印（印度）边界上部署的边防军，不是为了防范这些国家对中国这个庞然大物的进犯和侵占，不是。那里密布的边防哨所，是为了严防中国境内的人民外 逃；边防军的铁蹄搜寻的，是逃亡藏人和维吾尔人带血的脚印。 如果海外华人真心关注西藏，哪怕宣称关心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他们可以很容 易在网络世界查阅到有关西藏的真实资料，而且可以看到许多图片。华人不妨试想，如果你是走在拉萨街头的藏人，荷枪实弹的军警在你身边密集穿行；如果你是在 大昭寺前膜拜的藏人，抬头看见一列列虎视眈眈的武警和枪口；如果你是寺庙里虔诚信佛的僧人，每天面对高高挂起的不信神的四大中共领袖巨幅画像；如果你是爱 歌唱的女尼，被劳动教养，只是因为你用美妙的歌喉呼唤达赖喇嘛回到故乡；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牧民，被投进牢房，只是因为你热爱达赖喇嘛，收藏了他的画像。你 会作何反应？   图片：这是真实的西藏（网络图片） 当约四千多万华人在世界各地的民主国家享有自由、民主、平等、尊严，在民主制度和宪法的保护下，不再受任何歧视的时代；藏人在他们自己的土地和家园，却受着专制暴政的奴役和残害。 我 多次在文章和演讲中质疑中国人头脑中有关“主权”、“领土”、“疆界”、“国家”、“统一”这些词汇的含义。中共暴政对人们自由、信仰、尊严的剥夺，对社 会各种民主自由力量的镇压，总是出于要维护什么“主权”的完整，保卫“领土”的神圣，巩固“疆界”的安全，特别是为了 “国家”的尊严和统一。中共手中的“主权”，只是强权欺凌弱小的凭借； 中共辖下的“领土”，只是政权炫耀的资本；中共控制的“疆界”，只是圈禁人民的藩篱；中共统治的“国家”，只是杀戳百姓的机器。 每年爆 发一百万起群体抗暴事件的中国，早已是烈焰遍地，盛世成灰。藏人的持续反抗，客观上汇入了中国境内人民的抗暴大潮。华人如果不正视藏人的苦难，并伸出援 手，那就意味着连自我救赎的机会也要错过。如果中国大多数人嗜血、残暴、冷漠，没有基本的人性、同情心、怜悯心和正义感的话，中共暴政这部高效杀人的机 器，就会不断加速运转，人人都有可能被卷进去碾碎。暴政的轰然垮掉，就可能是一个乱世仇杀的开始。 救助藏人，是华人走出暴政魔咒的第一步。 2012-1-31 （本文收入杨建利、韩连潮主编的《浴火袈裟》一书）

作者：盛雪，《纵览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