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論上講,自去年中共十七屆六中全會審議通過《關於召開黨的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的決議》之後,中共十八大就進入正式籌備期,再據這個籌備期中各項籌備是否順利,決定中共十八大會期,由本屆中共中央政治局拍板後,在中共十七屆七中全會作最後決定。
自去年10月中共十八大籌備工作展開後,各方面進展大致順利。而據到今年初的籌備安排,中共領導層曾表示有個共識,中共十八大稍稍提早一點召開。也就是說,由傳統的中共黨的代表大會放在10月召開慣性時間,稍微提前,放到9月間召開。以此推論,是中共領導層會在7月間議定中共十八大的人事名單,決定出中共十八大的政治路線,然後8月開七中全會,9月即召開十八大代表大會。
在今年初傳出這一安排,主要基於三方面的因素,一是要退下的中共領導層,包括中共中央政治局九常委中除胡錦濤外的六人,都服從到點退下的大原則,因而他們無心戀棧,甚至願意早散早歡;二是中共十八大新班子,骨架已基本搭起,他們曾表現出有能力實現權力平穩過渡;其三,今年國際國內大事不斷,從外交、到國內經濟、社會以及軍事,都問題重重,客觀上需要儘速結束權力的不確定狀態,令中共領導層進入穩定施政階段。
中共十八大早來的設想,在3、4月間被打亂,主要問題,就出在重慶權變和薄熙來夫婦涉及的謀殺案事件。近期幾乎整個中國,都被吸入這一驚天事件的迷霧之中,事件對全國經濟的攪亂,對整體政治的挫傷,現有的種種估計都不算高,而最大的影響,可能還是籌備中的中共十八大,所以這時傳出中共十八大要放緩籌備、押後召開的說法,也不令人奇怪。
重慶事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呢?首先就在於,重慶事變不管是如何觸發,但其客觀上引爆了圍繞中共十八大而來的左右之爭。中國的左右之爭最近三年活躍起來,到去年底今年初呈現白熱化狀態。當重慶事變之後,當局首先打左,其後又抑右,先清肅政治爭持,後劃限刑事案件,呈現出左右失據,上下搖擺,章法大亂之態。
其二,重慶事變在經濟層面的影響,表面難察,實則波及甚廣。是因過去數年間所謂「重慶模式」,還是有不少追風者。所謂「重慶模式」,既非市場經濟,又非計畫經濟,而是一種權力經濟,是以人民利益為旗幟,以政治利益為訴求,寅吃卯糧,淘空地方的發展模式。因其部分迎合中國國情,順應官僚權力坐大需要,各地仿傚者甚眾。一位前軍頭女婿主政的城市,在薄熙來被抓後,還照搬薄熙來「森林重慶」,斥資數十億元人民幣去種樹。類似事件累積,令中國經濟處於迷亂之境。
其三,重慶事變最大的影響,是掀起中共最高層的內鬥,攪亂了中共十八大的籌備步驟,不僅令中共十八大的人事名單可能要重新洗牌,還令中共十八大的政治路線,再度處於左右不是、進退兩難的境地。其主因,當然不只是政治局九常委中無核心、擺不平,還因代表不同顏色的中共元老,紛紛活躍,各顯實力,令本已混亂不堪的亂局,更加混亂。
由此,北京傳出中共十八大籌備動作放緩,十八大會期可能被迫押後的消息。
有人認為,現在是自六四事件以來,中國政局最令人迷亂之際,是中共領導層內鬥最公開之時,也是中國政治、經濟乃至社會發展最為關鍵的一個轉捩關頭。但在時移世易的今天,中共領導層在尋求權力交換、利益妥協,中國社會在找尋權力制衡的路徑、步向公平正義的道路,雙軌各行,總要有交匯。中共十八大不論早來還是遲到,都會成為這個交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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