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3日星期五

把激進革命和保守主義結合起來

《新史記》記者 高伐林


2011年9月28 日,旅英學者蘆笛前來美國訪問期間,《新史記》雜誌邀請紐約、新澤西、華盛頓的部分華人學者,在紐約舉行座談會。座談會採取漫談式,不設主題,不限時間。 怎樣看待歷史研究?應該“為歷史而歷史”,還是應該“古爲今用”,把歷史當成工具?歷史研究的主觀性和歷史事實的客觀性如何處理?如何對待“硬事實”和 “軟事實”?怎樣評價辛亥革命以來的中國百年歷程?這些話題激活了大家的思維,爭論熱烈。10月4日,又有幾位學人與蘆笛對話。

這裏刊登根據錄音摘錄整理的紀要,均未經本人審閱。


秋石:1775年,在北美殖民地的列克星頓、康科德的槍聲響起之後,那年年底傑斐遜還說:我們至死都是大英的忠誠公民;一直到潘恩的《常識》出來,大家才恍然大悟:是這麼回事啊,多麼淺顯!

有 人問我對老蘆的文章怎麼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潘恩。有兩個地方像,一個,講的是常識,但以前沒有人講過,沒有這麼明白地說過;第二個,行文風格也有點 像,嬉笑怒罵,在文質彬彬的紳士圈中可能覺得有的話太尖銳了,不大好接受。這一段話,讓這部分人很不高興,那一段話,讓那一部分人很不高興,於是就將人都 得罪光了。

秋石

蘆笛:我強調統治者讓步,不是說肯定會讓步,而是說這是必要條件。不讓步就爭,最後就只剩打倒他了。而且中國與別國還不一樣,你要向他爭,他就認為你要推翻他。我不是反對爭,而是主張有控制地爭。

秋 石:爭的時候,社會上一定要由一種力量、一個階層能夠隨時接管權力。像美國革命的時候,社會上已經有一個紳士階層,能夠控制革命中的暴民傾向。我印象最深 的一句話,是1772年,波士頓傾茶事件中,開大會討論如何對待那些茶葉承銷商,一個很激烈的革命家在人們提出很過分的一些要求之後,說了一句話:沒有人 道主義的愛國主義,不是真正的愛國主義。(蘆:他就是針對暴民而言的。)對啊。

在波士頓,當時在大陸議會裏主張獨立最激烈的一個人,約翰·亞當斯,特別強調法治,為英軍辯護。(蘆:美國那一批人,都非常睿智。)是啊,像約翰·亞當斯,有人就評價他說,他是把激進革命和保守主義奇妙地結合的一個人。他非常激進,又強調法治,能夠統一起來。

考察所有這些激進革命,就是要看在革命之後,有沒有在權力真空的後面造成合法性的真空,產生道德危機。如果對人的約束,法治沒了,道德也沒了,那就是最可怕的。

蘆笛:辛亥革命本身那麼平和,但是革命之後道德還是受到嚴重衝擊,梁漱溟的父親就是感到道德崩潰而自殺。辛亥革命中的革命黨人,本來都是少壯派,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救國救民的志士,革命成功之後,立即就變成了暴發戶,墮落了,幹出的爛事比舊官僚還要糟糕。
秋石:我看一個革命是激進還是平和,不是看它是否採取了暴力、武裝鬥爭的形式,而是看革命之後的影響。(未完待續。《新史記》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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