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6日星期五

司馬遷是中國最好的歷史學家嗎?

《新史記》記者 高伐林


2011年9月28 日,旅英學者蘆笛前來美國訪問期間,《新史記》雜誌邀請紐約、新澤西、華盛頓的部分華人學者,在紐約舉行座談會。座談會採取漫談式,不設主題,不限時間。 怎樣看待歷史研究?應該“為歷史而歷史”,還是應該“古爲今用”,把歷史當成工具?歷史研究的主觀性和歷史事實的客觀性如何處理?如何對待“硬事實”和 “軟事實”?怎樣評價辛亥革命以來的中國百年歷程?這些話題激活了大家的思維,爭論熱烈。10月4日,又有幾位學人與蘆笛對話。

這裏刊登根據錄音摘錄整理的紀要,均未經本人審閱。


高 光俊:如何治史?我想中國最好的歷史學家司馬遷已經給了我們答案。如何判斷歷史的真偽,是不是能將歷史看成“工具”?他為我們做出了榜樣,寫《史記》都寫 了幾十年。為什麼要花這麼長時間?相信光是弄清史實,不需要這麼久,他將極大的精力花在如何分辨真假。幾千年來中國人對於治史經驗非常豐富。沒有哪個黨像 共產黨這樣把歷史當成工具——把一切東西都當成工具,包括法律,也是“統治階級的一個工具”。既然歷史是工具,那麼他們的手法就是,第一篡改;第二編造, 無中生有;第三隱瞞,有說成無。他們對歷史的態度,完全是“拿來主義”,看有無使用價值。


高光俊(高伐林攝)


我同意老蘆所說的不把歷史看成“工具”,老蘆戳穿那些編造的東西,披露那些隱瞞的東西,都是有意義的。

蘆 笛:我們今天一定要吸取教訓。不論是否支持共產黨,但是筆下寫出來的一定要儘量是我認為的真實歷史,不考慮其它因素。偽造歷史,並不是共產黨發明的,古代 就是這麼樣。司馬遷是什麼“偉大歷史學家”?說“偉大的文學家”倒更合適,他是寫小說嘛。(馮:是啊,《項羽本紀》中,寫了項羽一個人說的話——司馬遷怎 麼會知道?)我看司馬遷寫漢朝歷史,我看他就是要報復當局。

孔老二也是在編造,他寫《春秋》就有很多粉飾之辭,明明周天子被諸侯召去,他 寫成“天子狩獵”。我的書中就寫到這些。中國人有很強的將歷史當成工具的傳統,《資治通鑒》這個書名,就表明是要“資治”。這個定勢,我們一定要破除。這 與顛覆或支持共產黨毫無關係,只是讓大夥兒解放頭腦,多想想各種可能性,這就是我們這些歷史玩票的提供的啟示:看到硬幣的另一面。

何頻:我同意蘆笛的看法,要打破“工具論”。

羅 小朋:關於“功利”,維持少數人統治的功利,計天下之利,這兩者還是很不同的。這涉及發掘哪一部分歷史的問題。剛才馮勝平講了:“欲變其國,先變其史”。 站在西方史學家的角度看來,你們漢文明滅了多少民族的歷史?我在貴州搞扶貧,有苗族教授就說,你們漢人怎麼對我們苗族的歷史?真相是永遠發掘不完的,那 麼,你發掘哪一部分真相,必然有某種工具性的取捨的考慮。

蘆笛:要講功利,我就是以“啟蒙”為主要目的:不在乎掌握史料多少,在於要用自己的腦袋去思考。不管是誰提出的經典說法,都可以質疑,先看看你的立論根據是什麼?這並不是要跟共產黨過不去,沒有什麼政治目的。

羅小朋:你沒有政治目的,不等於沒有政治性。

何頻:可以做政治性的解釋,也可能產生某種政治性的作用,但是作為歷史研究,有基本的規範。(未完待續。《新史記》第 4期)

1 条评论:

匿名 说...

西方文化几乎消灭了美洲原住民的文化, 但除了“刽子手”自道外, 历史上,也有替原住民辩护抗争的人。

一般而言, 西方对战败者还有一定的尊重。 如果没有罗马人的记述, 我们不太可能知道迦太基的历史, 也不太可能知道世界上还曾有过汉尼拔这种人物。 凯撒征服高卢, 据说杀了上百万高卢人, 但也有小卡图指责凯撒的战争罪行。

中国文化对失败者似乎更苛刻一些。 中原文化在扩张的过程中, ”融合“了”无数“文化, 把未被同化的族裔赶到环境极其恶劣的边疆, 中国文化并不像自认的那么包容。 但中国历史有有多少记载? 记载的多是异族如何残酷愚昧吧!

从基因的角度, 汉族南北方母系基因有相当差异, 也反映汉族扩张过程杀掉异族男性,把异族女性”融入“自己族系的过程。

汉族也许有足够理由指责西方和日本人对中国的侵略, 但是,是否也应该有足够勇气对待自己的过去呢?

至少,别太美好自己的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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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西方史學家的角度看來,你們漢文明滅了多少民族的歷史?我在貴州搞扶貧,有苗族教授就說,你們漢人怎麼對我們苗族的歷史?真相是永遠發掘不完的,那 麼,你發掘哪一部分真相,必然有某種工具性的取捨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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