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26日星期四

何頻:西方問題是民主的問題;中國問題是不民主的問題



《明鏡月刊》何頻



精英在經濟危機中具有競爭優勢

我們要看到,失業率這麼高,很大程度上是產業調整、技術發展、經濟結構變化帶來的結果,而真正文化程度高、專業技能強的人群中,失業率就較低。像中國八十年代留美的學生,絕大部分留了下來,他們的競爭優勢強,就不太受經濟危機的影響。我聖誕節去佛蒙特州一個雪山度假村,每個家庭住旅館的費用,一個星期約在兩千元上下,我看到有50多個來自紐約和新澤西的華人家庭,他們是團體出遊。這些人就屬於90%留下來的那些早期留學生:多數孩子正在上大學或者即將上大學,平均家庭收入在年薪20~50萬美元——這說的還是工薪階層,如果是自己創業,可能還更高一些。我們聊到現在國內一些人常常嘆息海外華人生活艱苦,外訪的中共官員也常常對華僑發表談話,說是你們漂泊在外很辛苦,回祖國看看變化多大。有幾人真正回去?不到百分之十!

這是四、五十歲左右的高學歷精英相當普遍的狀況,無論是教書,還是在大公司和科研機構任職,或者在政府部門工作,精英階層生活都比較穩定,失業率相當低。我認識這樣的幾百人當中,只有幾人一度丟了飯碗,而其中有的很快又找著了工作,不過有的是可能要從紐約調往外州而已,這個美國本來就是常態。

所以,美國社會的上中層和底層,都有相當全面的保障,社會也就沒有那麽緊張。我沒有聽說因為經濟不好,於是打砸搶案件急劇上升,更沒有看到激烈的暴力衝突——除了“佔領華爾街”這樣的和平抗議,我沒有看到其它什麼人要跟政府官員面對面抗爭,引起大規模動蕩,更沒有看到當局像中國官員那樣,疲於奔命、到處救火,非得將動亂消滅在萌芽之中。美國治安案件不僅沒有急劇增多,許多城市的數據顯示,治安形勢反而在好轉。

最明顯的一個例子是,除了政客競選,在電視上、媒體上大聲疾呼、日夜奔波之外,我們很少看到其他官員氣急敗壞地東奔西跑,大多數公務員按部就班八小時,到下班時間,關掉電腦就甩手回家,就連警察也是正常上下班。或許比較緊張、時刻待命的,主要是醫生和消防員。他們的工作性質決定一旦出現緊急情況,就必須趕去履行職責,所以即使下班和晚上也得聽從召喚。

政府權力小責任也小

為什麼美國的官民關係、社會秩序能够保持正常呢?除了有比較全面的社會保障制度,社會精英有比較好的機會和收入,我認爲,還有一個更根本的原因:政府受到限制,干預民眾生活的權力很少,所以相應的,他們承擔的責任也比較少。我幾乎沒見到過什麼鎮長、局長,因為不需要!參加過幾次鎮上的節日游行,有幾個官員也講話,說幾句玩笑話罷了。我曾住過的一個小鎮,十年見到過的政府行為,只是年年政府點亮一棵大聖誕樹。而和警察打過一兩次交道,是自己誤用了警報系統,警車立即趕到,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們鎮上警察不少,警車常安靜停在某個角落,除了你超速怕他開你罰單,你還怕他什麼?



何频:《可以確定的中國未來》


獨立媒體和獨立司法的作用。簡單地說,美國媒體自由但是不權威,美國司法官僚卻權威。

美國媒體的主要功能,是批評政黨、政府。在美國,挨罵最多的從來都是總統。

美國媒體胡說八道多了去,沒有央視,沒有人民日報,沒有新華社(美國之音在美國是個影響很小的對外為主的媒體),權威性越來越小,但民眾的怨氣、憤怒,卻不停地通過五花八門的媒體發泄出來了,使社會和政府對民情有即時了解和掌握。

我的律師朋友多,也屬於忙族,原因不是別的,是太好攢錢了。因為在美國遇到麻煩,首先想到的不是找關係,而是找律師。

所有的案件都是由獨立的司法機構來處理,雖然我們在這裡生活久了就知道,效率最低下的就是司法,但正是這個最官僚的司法體系,卻是社會公正最後的保護線,他們的權威是最高的,高過所有社會精英、政府官員,也高過政府本身。

我對西方民主社會一直有批評,在討論中國問題的時候,我對西方批評也不少。我覺得這個制度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無論是政治結構、司法體系還是經濟機制,都積累、暴露出來很多問題,需要來一個“升級版”。但是我在批評的同時,我很清楚,指出民主存在的問題,並不是找到支持中國現行體制的理由——而是恰恰相反!西方的問題,是民主的問題;中國的問題,是不民主的問題,這是兩個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的問題。


亂象不是因為民主而是專制之果

在這次經濟危機中間,西方的經濟體系、產業結構、經營結構遇到了一些挑戰,說明確實有改革、修整的必要性,但並沒有使政治制度遇到根本性、顛覆性的衝擊。恰恰是通過這次幾十年來未曾遇到的危機,顯示出了西方的社會制度基本健康,司法制度完全可以守得住西方的底線。
與此相比,過去幾年 ,尤其是2011年,我們看到一個個獨裁政府垮掉,穆巴拉克被關進鐵籠,曾經那麼張狂的卡扎菲死於非命;給世界安全造成濃重陰影的本·拉登死無葬身之地,他的追隨者甚至找不到祭奠他的地方……
美國從伊拉克撤軍,標幟著伊拉克變天之後的局勢正在走向正常。無論是突尼斯的和平“茉莉花運動”,還是利比亞的暴力革命,還是其它國家民眾抗爭結合軍事政變,都意味著一個專制時代的結束,都是一個民主時代的開端。儘管媒體報導了這個過程中所有的亂象,這些亂象卻並不是民主造成的,而是原來長期專制統治帶來的惡果。

不僅僅是我們進入了信息時代,信息傳播手段的更新鼓舞了人們開闊眼界、推翻專制,更主要的是進入新世紀後,民智得到很大開發和提升。自由民主不僅是作為價值觀念存在,而且也是作為一種真實生活內容而存在。有哪個國家的人願意接受由政黨、獨裁者來控制自己的選擇和未來呢?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自己的財產自己支配,自己的未來自己選擇——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難道不是非常令人鼓舞嗎?專制統治者不管用什麼方式,經濟誘惑也好,暴力壓制也好,謊言欺騙也好,都是千瘡百孔,難以為繼!(《明鏡月刊》第24期)


《明鏡》月刊 第30期


http://www.pubu.com.tw/periodical/13250?apKey=fedd22f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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