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2日星期一

對待歷史應不應該抱有工具性態度?

《新史記》記者 高伐林


2011年9月28 日,旅英學者蘆笛前來美國訪問期間,《新史記》雜誌邀請紐約、新澤西、華盛頓的部分華人學者,在紐約舉行座談會。座談會採取漫談式,不設主題,不限時間。 怎樣看待歷史研究?應該“為歷史而歷史”,還是應該“古爲今用”,把歷史當成工具?歷史研究的主觀性和歷史事實的客觀性如何處理?如何對待“硬事實”和 “軟事實”?怎樣評價辛亥革命以來的中國百年歷程?這些話題激活了大家的思維,爭論熱烈。10月4日,又有幾位學人與蘆笛對話。

這裏刊登根據錄音摘錄整理的紀要,均未經本人審閱。


羅 小朋:搞政治,不可能不玩歷史,美國人也一樣玩。有個學術詞,我在重慶模式那篇文章中定義了一下,就是“歷史性”:現代社會、現代人自覺地以工具性的態度 對待歷史。(查羅小朋在《重慶模式如成中國模式,是災難》一文中說:我對這個概念的理解主要來自英國的吉登斯和美國的法律史學者伯爾曼。歷史性不同於歷 史,對歷史性的一種比較簡單化的解釋,就是對待歷史的一種面向未來的工具性態度,也就是利用歷史來創造歷史。——編者)
主流社會也認這個,不存在 不玩歷史,只看怎麼玩,有什麼玩的規則。我們今天討論,這個遊戲是顛覆共產黨的主流話語遊戲,這說穿了就是純政治性的;還是另一種,以票友的身份玩歷史, 看使命是什麼,看能否定什麼規則?——票友與史學家的遊戲是有區別的,你沒想過去在正規的學術雜誌上發表著作,《新史記》也沒有假裝說要幹這個。我們的遊 戲,究竟是玩什麼?究竟遵守哪些規則?“顛覆主流話語體系”算一個,我們無須引經據典,只要提供一個足夠合理的懷疑,就行了,並不想替代你中共和正統史學 那麼些專業著作,但至少增加了那些專制主義的歷史遊戲的成本。


羅小朋(高伐林摄)

孟 玄(以下簡稱“孟”):在不同的文化裏面,對歷史的重視程度不一樣。中國很特殊,最明顯的對照是印度:印度根本不重視歷史,兩百年和兩千年是一樣的,他們 能夠從幾千年前的歷史事件一下跳到距今兩百年上來。而我們沒有上帝的信仰。蘆笛批評國民黨、共產黨把歷史政治化,其實從孔子以來就是這樣的,這是我們的根 基、我們的信仰,政治化歷史或者歷史化政治,是我們文化的根本。(胡:歷史就是我們的宗教,有了宗教,就不需要歷史了。他們在現實中面對善惡,靠神明評 判;我們呢,則交給歷史,否則我們的善惡評判沒有地方落腳。)對,孔子寫《春秋》,筆法有褒貶,當時人們就提出了,孔子講的根本不是歷史嘛,是政治評判 麼。我看蘆笛要顛覆文化根源這種東西。

羅小朋:既是道德評判,又要跟還原歷史統一起來,這本身就有衝突。按照我的理解,現在的歷史是有一種非道德評判的趨勢的,西方史學中有這個流派,老蘆要不要在我們這個大眾史記中把這種非道德評判也引進來?

孟玄:中國就是一個道德評判的社會,文化主流是如此,任何人,總是需要證明自己一段時間做了什麼事的“正統性”,必然要有道德評判。

儘管說“歷史是中國人的宗教”,需要歷史來做評判,但中國人還是有對真實的追求。為什麼中國歷來都是修前朝史,不修本朝史?因為修前朝史可以比較客觀。這就說明,雖然需要歷史做宗教的事,證明我們自己的來源、正統,但是也必須尊重歷史事實。

雖然不修本朝史,但是要做很多基礎性的準備工作,太監、史官還是要記載很多東西,各種實錄,等等。還是不敢迫害史官——迫害史官對皇帝來講畢竟不是那麼隨便的。(未完待續。《新史記》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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