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件》特約記者 周青
2000年9月19日,原青島市公安局長萬國忠因涉嫌為該市“黃、賭”犯罪活動提供保護而受審查後“畏罪自殺”。其多位親屬因涉嫌其他問題,遭到拘留審查。
萬國忠原為山東省公安廳副廳長兼青島市公安局長。2000年初,公安部經“私下調查”,發現青島市“黃、賭”情況嚴重,6月29日,公安部專門從北京派出治安行動隊,趕赴青島掃蕩,不料,該市公安局內部有人向目標通風報信,令北京來的隊伍撲空,行動失敗告終。
事件被傳媒曝光後,轟動了全國,中央政法委亦感震驚。在中央政法委、公安部的嚴厲追究下,山東省公安廳和青島公安局經調查後,稱是該市四方區公安分局副局長劉偉向有關的夜總會泄密,於是,將該副局長“革職”及開除黨籍。8月初,萬國忠也“引咎辭職”,中央電視台還播出其辭職後接受訪問的鏡頭,萬國忠面對鏡頭頻稱“愧對黨和人民”。
根據履歷表記錄,萬國忠自1965年參加工作後一直在公安機關工作,並於1994年7月起任青島市公安局局長,是個地道的老公安。
但“辭職”並沒能保全萬國忠。在電視台出鏡後不久,他即被有關部門宣佈“雙規”,帶離青島進行審查。據悉其問題遠不止“失職和包庇黃、賭”,公安部一手策劃的那次行動要掃蕩的“大富豪夜總會”,就是由萬國忠的准女婿與他人合夥經營的。
萬國忠是在接受審查期間自殺的。諷刺的是,8月24日,公安部還對萬國忠授獎,表彰其在前不久領導部下破獲一宗大案,不料獎狀剛下,萬國忠便身陷囹圄,繼而撒手人寰。
事後,青島市公安局“內部傳達”了萬國忠接受審查以及“畏罪自殺”的情況。萬的遺體一度安放在市立醫院的太平間,上級交代“未經批准不能隨便處理”。
萬國忠的自殺掩蓋了問題的深入追究,保護了當時青島的一批貪官污吏和警界的墮落分子,更使得一些青島的黑社會頭目逃脫了法律的制裁。有說法稱,聶磊的一個保護傘,就是萬國忠。不過也有警方人士稱,萬國忠在台上的時候,聶磊還是個小混混,不太可能搭上局長這個級別的官員。
獨特且優越的地理環境幫助青島蟬聯2011年“中國最佳休閑城市”,並順手摘下了“最佳海濱休閑城市”稱號。實際上,多年來,休閑娛樂業以及其背後的組織相伴相生,潛滋暗長,青島的“紅”與“黑”也在此間爭斗、交織,繼而一起沉淪。
雖然當時青島市紀委和監察局在萬國忠事件後頒佈了《關於對發生“黃、賭、毒”行為有關人員黨紀政紀處分暫行規定》,強調對參予、組織、策劃、經營、放縱、包庇“黃、賭、毒”活動的黨員、公務員和國家行政機關任命的人員,將給予黨紀政紀處分,直至移送司法機關。但這些並沒有改變這幾年青島“黃、賭、毒”、尤其是“黃文化”的大發展和大繁榮——在中國色情業中,青島被很多狼友(即嫖客,編者注)吹捧為性產業綜合服務水平僅次於性都東莞的北方知名“性城”——其涉黃涉賣淫娛樂城、休閑商務廣場、洗浴中心、夜總會、美容美髮屋之多,色情服務之琳瑯滿目,不受警方嚴打突襲的安全之有保障,小姐來源之五湖四海,價格之低中高各階層兼顧,深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狼友們認可和推崇。青島的“姚會所”和“滿庭芳”等等數家洗浴中心,更一度是“名滿天下”。數年來,居政經要地周邊而不倒,歷警方多次嚴打突襲而不衰,一有風吹草動,或提前回歸正規洗浴,或臨時關門裝修,總能成功避開風頭後而重新開張,其在警界根脈之深,背景之複雜可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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